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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一點點黯下去,全然收攏在狹小的雲縫之中,仍然可以看清楚她凌亂的衣襟和強忍的淚水,彷彿一切就在昨天,閉上眼便可看到他缺牙時說話漏風的尷尬與窘迫。
但眼前清冷瘦削的少年,真的是他麼?淚水糊了眼睛,她看不真切。
“今年中秋,你不想同朕一起過節麼?”服下解藥後,陸非然的臉上終於有了些許血色,正倚著門柱,抬頭望著沒有星光的夜幕,始終是淡淡的,沒有過多的表情,彷彿隨時都要轉身離開,比風更難以捕捉。
東方泛起魚肚白,黎明破曉,只在一瞬。
“我不回去,死都不要再進宮。”她的聲音很輕,溫柔得像是在說“來,襲遠,我們回家。”內容卻似一根刺,狠狠扎進他心裡,鮮血淋漓,滿目瘡痍,從此日夜折磨,永遠沒有結束的一日。
他極力剋制,卻掩不住輕輕抽動的嘴角和心尖上的陣陣絞痛,有那樣一個短暫的瞬間,他想上前去,毀了她,手中利劍穿過她單薄的身體,如此她便能永遠永遠安靜地待在他身邊,乖乖倚在他懷中,聽他沉積了那麼多年的話。
但是,他怎麼捨得。
捨得所有人,捨不得她。
“朕可以把陸非然就地撕碎了。”“那就連同我一起撕了好了。”細微聲響,仿若囈語。
卻是針尖對麥芒的相互傷害,遍體鱗傷,不死不休。
陸非然卻似置身事外,一臉輕鬆戲虐,“百步之內取人性命的功夫陸某還是有的,皇上如今離陸某也不過五十步而已。”攥緊的拳頭又捏緊幾分,修長的手指握得發白,襲遠將目光放柔,上前一步,深鎖住她遮掩在碎髮之下的容顏,“你————當真不願留下來陪我了麼?阿九。”“襲遠,放了我,也放了你自己,這樣不好麼?”“休想。”襲遠斬釘截鐵地拒絕,眼中竟有一股濃濃的恨意,“你休想從朕手中逃開。”
“何必呢?何必如此執著?為何一定要走到這一步,我最不願,最不願…………”她閉上眼,將溢位的淚逼進眼眶。
忽地指尖一暖,是陸非然拄著劍走過來,牽起她的手,“不早了,陸某和人質還要趕路,恕不奉陪。”語畢,拖著莫寒的手便向前走去。
侍衛也在襲遠的示意下自動讓出了一條小道。
“終有一天,你會乖乖回朕身邊。”急行的腳步頓了頓,她並未回頭,只垂下眼瞼,細聲卻異常堅定地留下一句讓他幾近瘋狂的話,便匆匆離去,絲毫留戀也無。
她說:“除非死。”晨曦初顯,天光大亮。
暖暖的陽光灑在肩上,溫暖了在暗夜裡冰涼冷徹的身子。
身後早已沒有人煙,但陸非然仍舊拉著她的手往前走著。
驀然間他回首,日光流落在面龐,俊逸非凡,他笑著看她,視線落在他們交纏的手上,低低道:“執子之手,將子拖走。”
中秋
中秋,江陵。
臨近中午,作為大齊水陸交通中心的江陵城已然是一片熱鬧繁華,路邊攤販的叫賣聲不絕於耳,新出爐的包子冒著騰騰的熱氣,還有各色零碎小吃,惹人垂涎。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男一女緩步徐行,那男子一身白色儒衫,手搖一把精緻火葵扇,精緻小巧的臉蛋上嵌著一雙靈動的眸子,長相雖略顯女氣卻仍是一派風流氣韻,令往來女子頻頻側目,只道是誰家公子竟生得如此俊美,讓人好生羨慕。
但看那身後略高一些的紫衫女俠,雖年青美貌卻是一身下流做派,連手中長劍都不若旁人似的掛在腰間,而是徑直拖在身後,發出一陣擾人的刮磨聲。
而那風格迥異的兩人卻是老相識,一會兒悄聲低語,一會兒高聲談笑,姿態親密,儼然一對新婚夫婦,看得人好生氣憤。
連賣燒餅的大娘都不禁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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