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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微微笑了問道：&ldo;沈千揚，我傷的是眼睛，不是耳朵？&rdo;

額上的吻稍稍往下，停駐在眉心，秦休別開臉，又被對方扣了下巴轉回去。

&ldo;我的耐性有限，讓步也有限。給我一個答案，不是太困難。&rdo;

沈千揚扣著慕少游下頜的手不覺加重了力道，極冷的天，手心微微有了汗水。他想要聽慕少遊的答案，卻又怕聽到答案。

當他已退讓到這個地步，如果這人還不肯將絲毫心思放在他身上的話，他無法說服自己，再對這人寬和。

等了許久，等得周圍的時光似乎都已停駐。

手掌中，月光映照下的容顏如玉雕般剔透，略淡的唇色如掃了柔光，慕少遊稍薄的唇張開來，終於有了回應。

&ldo;不可能。&rdo;

極清晰的三個字，卻極殘酷。

沈千揚扣著秦休雙肩的手頓時收緊來，恨不得將這人搖散，心頭怒氣如翻江倒海般撲湧。憤怒之餘，隱約還有心疼的感覺，被人將真心一點點輕賤，碾磨成灰視若敝履的同意。

再如何退讓，也無濟於事。

秦休也感覺到他的怒氣，卻還是垂了眼繼續道：&ldo;不可能。你肯放掉前塵舊事，無非是給彼此一個解脫。憑什麼要我心甘情願任你掌控？&rdo;

沈千揚眯著眼，眼底一派雪寒，連心都沁冷了下來，他咬緊牙，一句話說出來，竟隱隱帶了血腥氣。

&ldo;慕少遊，你可有心？&rdo;

如果有心，怎可一再將別人的真心輕賤。

就算他瞎了雙眼，武功盡失如同廢人又如何，他到底是慕少遊，心狠無比，殘忍無比。

只見懷裡的人眉尖蹙起，口吻裡也似動了怒。

&ldo;我自然有心！如果沒有，我不會自廢武功，不會十年未沾毒術，更不會讓嚴守帶你走。不過現在看來，當初所做種種，只是愚蠢而已。&rdo;

沈千揚聞言冷冷笑了來，恨得眼角泛紅，&ldo;這算什麼？愧疚，歉意，還是假仁假義的償還？慕少遊你這樣的人，若講仁義，是不是太可笑了？你這顆心，和我一樣狠，你的手段，同我一般毒辣，你這樣的人，也配得起我沈千揚，怎麼可能配得上真仁慈真仁義的肖二公子！&rdo;

&ldo;……&rdo;

秦休緊緊壓著胸口，沈千揚的話如利劍，句句直插胸口。

他這樣的人……當年他被逼入赤峰教，沈千揚以肖墨涵性命做要挾，步步緊逼，他推拒不掉惟有與之周旋，更一面冒肖墨涵名義與無垢山莊接觸，意欲將臥底這個身份給肖墨涵，讓無垢山莊重新接納肖墨涵。卻不想，赤峰教大敗退離中原，蘇雲鏡會覺有愧於沈千揚，心中焦慮過甚，生小痕時難產而死。肖墨涵身子本就不好，愛妻病逝對他打擊過大，竟等不及墨蓮花開，撒手人寰。

他自作聰明以為是為肖墨涵好，結果卻害了知己好友的性命。他這十年將小痕養在身邊又如何，終償還不了他父母性命，還強騙了一份父子天倫在手。

無恥至極。

被戳了痛處，秦休也有種不管不顧的決絕，道：&ldo;沈千揚，你莫要想錯了。當年我對你做的種種，與你對肖墨涵夫婦做的種種，不過是兩清而已。我惟一欠你的，不過是以假意還你的真心。所以我傷你全身經脈，我也自廢武功，我毒你一教教眾，我便發誓這一生再不用毒。我與你，只是兩清！沒有誰欠誰！&rdo;

憋了十年的話，終於可以吐出來，舊日裡種種畫面清晰閃過。藥王谷裡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