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殺了我們(第1/4 頁)
“爹,那女的好像要殺了咱。”
桌上的鍋子滾著肉片,紅白的生熟肉和調料一起翻騰,浮浮沉沉,香味勾人。
劉雲鶴坐在飯桌旁,筷子停在半空,目光卻穿過四四方方的小院,直勾勾盯著西屋那扇緊閉的大門。
院裡飄著持續漫長的大雪,風雪後的那扇門,黝黑,沉默,門縫裡都透不出一絲光亮來。
雪水變成堅硬的冰稜,凝結在門鎖和窗欞上,整間屋子就像凍住了一樣,死氣沉沉,看不到半點生機。
自從那女人逃跑失敗,被大鐵鏈子鎖進屋之後,就漸漸安靜下來。起初還鬧騰了一段時間,現在已經多久沒有動靜了……好像整晚都沒聽見聲響。
不是死了吧?或者正相反?
劉雲鶴用筷子點了點沸湯,學著畫符一樣劃拉了幾個字,“我昨天夜裡看了一眼,她咬破指頭在牆上寫字兒,說要殺了咱。”
他輕飄飄一句話,瞬間激起劉生財的怒火。
殺誰?誰殺誰?
劉生財瞪圓了眼睛,一巴掌接一巴掌拍在兒子後腦勺上,聲音像放鞭炮一樣,啪啪響。
反了天了!
劉生財一根手指頭指兒子的鼻子,恨鐵不成鋼:“什麼那女的,那是你媳婦!老子花了錢,從一堆娘兒們裡挑出來伺候你的!看看你,什麼時候能有個爺們的樣子?”
他爹的手勁大,動不動就打人,劉雲鶴雖然疼得哇哇叫,卻也不敢躲,只能乖乖聽著,不然還得捱打。
“給老子長點出息,女人不聽話就得打,打得她服服帖帖,她才不敢和你對著幹。”劉生財如今五十來歲,聲如洪鐘,震得身邊人的耳膜嗡嗡響。
鍋裡水開了,劉雲鶴他娘又往裡頭下了一盤肉。
劉雲鶴才小聲為自己辯解:“我就是說說,她都來咱家大半年了,剛安分了幾天,就又想跑,我就沒見過這麼不懂事兒的女人。”
他爹氣不打一出來,還想再罵,他娘放下盤子,打了個圓場。
“兒子說的也沒錯,是那個盧春玲不懂事。”
“她吃我們的喝我們的,一家人過日子親親熱熱的多好,她居然還要跑?要我說啊,那就是個白眼狼。”
肉片又從鍋子底下翻騰上來,蒸蒸熱氣化成水霧,香味一直飄到院子裡,引來兩三隻烏漆麻黑的老鳥,喑啞的叫聲在空中迴盪。
爺倆光顧聊天,水都滾了三遍,還沒吃多少。
何愛梅嚥了咽口水,往兩個男人碗裡各夾了一筷子肉片:“吃羊肉,鍋開了,吃肉吃肉。”
一家四口都聚在正屋,敞開門涮鍋子,肉片鮮滑可口,讓人恨不得把舌頭吞下去。
劉生財吃舒坦了,才開始高談闊論。
“當初你娘也是這個死樣子,嬌慣壞了,稍微教訓兩下就要死要活。再看看現在,還不是一心一意伺候家裡,孝順又懂事。”
說著話,劉生財的手就從何愛梅的後腰摸了上去,咂摸著嘴,滿意的不得了。
何愛梅趁他說話的時候給自己多夾了兩筷子肉,怕被發現似的附和:“女人嘛,沒什麼見識,等她生個孩子就好了。等有了孩子,心就被栓住嘍。”
劉雲鶴一合計,也對。
又不是自己把盧春玲給綁來的,是她爹孃不要她,親手賣給村裡的黃麻子。他家可是花了大價錢才把人買來的,有什麼錯?總不能花了錢,再把人放跑了,人財兩空吧?
再說了,盧春玲沒有家,要是還離開男人,她一個小女人可怎麼活!
他娘皺著眉尋思:“都多久了,你媳婦兒的肚子怎麼還沒動靜。”
劉雲鶴又望了一眼西屋緊閉的大門,裡面關著他花大價錢買來的媳婦。
劉雲鶴心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