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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沒法打斷你的話……我遇到他是在你——”她似乎是在尋找不使他傷心的字眼——“告訴我你的朋友回來後不久。我難過了好一陣子。他對我太好了。他知道有人使我蒙受著痛苦,當然他不知道是你。當時要是沒有他,自己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況且,突然,我覺得自己不能老是這樣沒完沒了地幹啊,幹啊,幹啊。我太累了,身體很不好。我把丈夫的事告訴他了。他提出,假如我能儘快地和他結婚的話,他要出錢讓我辦理離婚手續。他有份好職業,因此,除非我願意,我就用不著再去幹什麼了。他非常喜歡我,急於想要照顧我。我非常感動。眼下,我也非常、非常地喜歡他。”
“那麼你離婚了嗎?”菲利普問道。
“我已拿到了離婚判決書,7月份才最後生效。到那時候我們就馬上結婚。”
有好一會兒菲利普一言不發。
“但願我自己不鬧出這樣的笑話來。”他終於喃喃地說道。
他正在回味剛才那篇長長的、羞辱的自供。她好奇地看著他。
“你從來就沒有真正地愛過我。”她說道。
“戀愛並不是件愉快的事。”
然而他總是能夠很快地鎮靜下來。他站起身,伸出手來,說道:
“希望你會很幸福的。畢竟,你能有這樣的歸宿,真是最好不過了。”
諾拉拉著他的手握著,有點依依不捨地望著他。
“你會再來看我嗎?”她問道。
“不,”他搖插頭說道,“看到你們幸福,我會很嫉妒的。”
他慢慢地從她的寓所走開。她說他不曾愛過她,這畢竟是對的。他很失望、甚至惱怒。他很傷心,但更嚴重的還是虛榮心受到傷害。對此他自己心裡很明白。他立即意識到諸神捉弄了他。他悲傷地嘲笑起自己來了。以自己的荒唐行為自娛的滋味可不是好受的啊!
LⅩⅩⅩ 在以後的3個月,菲利普攻讀以前沒接觸過的一些新學科。將近兩年,先前蜂擁進入醫學院學習的學生越來越少了:有的發現考試比他們所想象的要難得多而離開學校;有的被預先沒有料到倫敦生活費用之昂貴的雙親們領走了;有的改行去了。菲利普認識的一個青年人想出了一個賺錢的妙計。他廉價買入物品,然後再轉手典當。不久,發現典當賒買的物品更能賺錢。當有人在違警罪法庭的訴訟程式中供出了他的名字時,在醫院裡引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接著他受到拘押,由擔驚受怕的父親來作保。最後這個青年人出走海外,履行“白人的使命”去了。另一個是個從不曾進過城的年輕人,他一下子迷上了音樂廳和酒吧間,成天混跡於賽馬、提供賽馬的情報者及馴馬師中間,現在已成了一名賽馬登記賭注者的助手。菲利普在皮卡得利廣場附近的一家酒吧間曾見過他一回,他穿著緊腰外套,頭上戴著寬邊的棕色帽子。第三個人是個具有歌詠和模仿天才的人。他依靠模仿大名鼎鼎的喜劇演員,曾在醫學院允許吸菸的音樂會上獲得成功。他棄醫參加音樂喜劇團的合唱隊。還有一個學生,菲利普對他頗感興趣。這個人舉止粗魯,說起話來大喊大叫的,這表明他不可能有任何深刻的情感。他生活在倫敦的樓宇房舍中感到窒息。他因成天關在房間裡面變得形容憔悴,那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否存在的靈魂猶如一隻被捏在手心的麻雀,拼命地掙扎,受驚地微微地喘著氣,心臟怦怦狂跳不已:他渴望遼闊的天空和空曠的荒野,他的童年就是在這種環境中度過的。有一天,他乘兩門課之間的間隙,沒有對任何人說一聲就出走了,後來他的朋友們聽說他已經放棄學醫而到一個農場幹活。
現在,菲利普上內科和外科的課程,他每星期有幾個上午去門診給病人包紮,他樂於這樣來賺一點錢。他學了聽診和如何使用聽診器。他學會配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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