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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她伺候你的時候你一動也不動地坐著,她也不會認為你粗魯無禮。她才一點也不在乎騎士風度呢,是嗎?薩利?”
“是的,爸爸。”薩利莊重地回答道。
“你知道我正在談些什麼嗎?薩利?”
“不知道,爸爸。但是你知道媽媽不喜歡你咒罵。”
阿特爾尼哈哈大笑。薩利為他們端來了幾盤米粉布丁,香噴噴,油膩膩,味道甘美。阿特爾尼吃得津津有味。
“這個家有個規矩,就是星期天的飯從不改變。這是種儀式,1年50個星期日,都吃烤牛肉和米粉布丁。復活節日吃羊羔肉和青豆。到了米迦勒節吃烤鵝和蘋果醬。這樣,我們就保留了我們民族的傳統。薩利結婚時她會把我教她的許多精明事兒忘掉的,然而她永遠不會忘記,要想過得美滿幸福,就必須在星期天吃烤牛肉和米粉布丁。”
“要乳酪請喊一聲。”薩利冷靜地說道。
“你知道翠鳥的傳說嗎?”阿特爾尼說,他迅速地從一個話題轉問另一個話題,菲利普漸漸地習慣了。“當飛跨海洋的翠鳥筋疲力竭時,它的配偶讓它躺在它上面,以它強勁有力的翅膀馱著它繼續飛,一個男人就需要一個像翠鳥似的妻子,我同前妻一起生活了3年。她是個闊小姐,每年有1500鎊的進款,我們常常在肯寧頓的一座小紅磚房裡舉行優雅的小型宴會。她是個迷人的女人,與我們一塊吃飯的高階律師及其妻子們、喜歡文學的股票經紀人以及初露頭角的政治家們都這麼說的。啊,她是個迷人的女人。她要我頭戴綢帽,身穿大禮服上教堂,她領我聽古典音樂會。她非常喜愛星期日下午的講演;她每天早晨8點半坐下來吃早飯,假如我遲到,早飯就涼了;她閱讀正經的書,欣賞正經的畫,崇拜正經的音樂。天啊,那個女人可真把我煩死了!她依然很迷人,住在肯寧頓的那座小紅磚房裡,用莫利斯桌布和惠斯勒的蝕刻板畫來裝飾牆壁,她仍然像20年前一樣,使用岡特商店買回來的小牛奶油和冰塊在家舉行小型宴會。”
菲利普沒有問這對毫不相匹配的夫婦是如何分居的,但是阿特爾尼告訴了他。
“貝蒂並不是我的妻子,我妻子不肯同我離婚,孩子們都是些私生子,每一個都是,這有什麼不好呢?貝蒂是肯寧頓這座小紅磚房裡的一個女傭人。四五年前我一貧如洗,我已有了7個孩子,我去找我妻子求她幫助。她說如果我拋棄貝蒂,到外國去,她就答應幫助。你認為我能拋棄貝蒂嗎?當然不能,有一段時間我們捱了餓。我妻子說我愛那個貧民窟。我已經頹廢、窮困潦倒了。我在一家亞麻布商當新聞廣告員,每週掙了3鎊。而我每天都感謝上帝,因為我不住在肯寧頓那座小紅磚房裡。”
薩利端進了茄達乳酪。阿特爾尼仍滔滔不絕地說著。
“認為一個人需要錢來養家活口是世界上最大的錯誤。人們需要錢來使他們成為紳士、淑女,但我不想讓我的孩子們成為紳士、淑女。薩利再過一年就要自己謀生了,她要給一個裁縫當學徒,不是嗎,薩利?而那些男孩要去為國服役。我想讓他們統統去參加海軍;那是一種快活且健康的生活。伙食好,待遇高,年老了還有養老金。”
菲利普點燃了菸斗。阿特爾尼抽自己用哈瓦那菸絲卷的香菸。薩利把桌子收拾乾淨,菲利普是個沉默寡言的人,一下子聽到這麼多的家庭隱私倒使他感到困窘。個子小、聲音大、外表像外國人、講話裝腔作勢、故意誇大並帶強調語氣的阿特爾尼是個令人驚訝的人。菲利普不禁回憶起克朗肖來。他似乎也有同樣的獨立思想,同樣的豪放不羈,但他的性情比克朗肖要活潑得多,他的見解更粗俗些。他對抽象的東西不感興趣,但克朗肖正是有了這一點而使自己的談話如此富有魅力。阿特爾尼對自己所屬的郡裡的世家感到非常自豪。他拿一座伊麗莎白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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