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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燭光十二分之微弱，鄭瀾炯炯的目光實不容人忽視。

&ldo;好了？&rdo;

&ldo;是。&rdo;劉明躬身遞上藥瓶。

瓷瓶很小，一隻手就可以完全包住，掌心處的微涼直傳至心底。

&ldo;下去休息吧。&rdo;她的語調不似一貫的簡單冷硬，要比平日輕上許多，就像是怕吵醒誰一般。

燭臺上的白蠟燭即將燃至底部，流風過室，火苗搖搖欲墜。

一個黑影在劉明走後潛至窗下，捅破窗紙，窺向室內。

只見她三兩下解開了他的衣衫，將藥粉灑在他受損的經脈處，並用手蓋住輔以內力相助，縷縷熱氣從她的指縫間冒出，曾幾何時她的額頭已綴滿汗珠。

奇怪的是，躺在床上的男子至始至終都沒有動彈一下，甚至看不出他是醒是睡。

黑影於暗處隱退，趁天還未明，潛回到自己的房間。

翌日清晨，陽光透過窗欞灑進屋內，在地上畫出斑駁的影子。秦恕一睜眼就又迅速闔上了，不知是誰支起了窗戶，漏掉的一束陽光不由分說地直接將他的臉納入其中。今日陽光極好，照得他睜不開眼。他閉眼享受這暖意的同時，心底卻悚然一涼。他就睡在窗下，然而是誰支起窗，什麼時候支起窗，他竟一概不知。若對方要殺他，豈不是如探囊取物一般？

隔壁床鋪的焦滿瞥秦恕一眼，以為他還沒醒，嘖嘖嘆道：&ldo;秦恕可真能睡啊，日上三竿還不知道爬起來。&rdo;

坐在凳子上擦著匕首的傅峰頭也不抬地接道：&ldo;你是第一天認識他嗎？&rdo;

躺在床上百無聊賴的趙喬見起了話頭，立馬坐起來，興致勃勃地加入進來：&ldo;對啊，若哪天他是第一個醒的，我們才應該驚訝。&rdo;

坐在角落安靜看書的鄒南存在感幾近為無，他對三人熱火朝天的討論不予評價，臉上看不出絲毫不耐。

躺著的杜生手中把玩著笛子，出神地盯著房門，與此時屋內的喧囂格格不入。

秦恕聽著他們對自己的評價，不動聲色地繼續閉眼裝睡。直到談話聲漸歇，他才緩緩伸個懶腰，半睜著眼睛，裝作剛剛睡醒的樣子與他們打招呼：&ldo;早。&rdo;

趙喬捶床一樂：&ldo;是挺早的，其實你都可以不用起，乾脆接著睡個午覺算了。&rdo;

焦滿和傅峰很給面子地配合著大笑起來。

秦恕只淡淡一笑，沒有去接他的話。

轉眼到了用午膳的時辰，屋內的人三三兩兩結伴而行。

秦恕走出房門，又退了回來，一時好心向在兀自出神的杜生提醒道：&ldo;不走麼？&rdo;

杜生將目光漸漸聚焦於他的臉龐，揚眉道：&ldo;這就走。&rdo;

看著他把笛子放到枕頭下面，秦恕多嘴說了一句：&ldo;好久不曾聽你吹笛了。&rdo;

杜生起身，詫異望向他，直盯到秦恕渾身不自在，他咧開嘴，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涼涼開口道：&ldo;我並不會吹笛。這笛子是我見它好看才拿來的，記得當時我從那個死去的女人身上拿走笛子，你就在一旁看著的啊。&rdo;

秦恕腦中轟的一聲，浮現出兩個字：糟了！

說錯話了！怎麼辦！

他後背倚著門，強作鎮定地回望過去，用疑惑的口氣問道：&ldo;是嗎？我怎麼不記得了呢？&rdo;努力回想一番未果，他撓撓頭，不好意思地笑著說道：&ldo;瞧我這記性，大概除了吃飯睡覺以外什麼都不太能記得住吧。&rdo;

☆、第 11 章

春日遊，杏花吹滿江，萬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