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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是，在那封閉的無聊的兩個小時裡，她體驗到一種從未有過的祥和感。她什麼也沒想，沒想姚婧，沒想周玉霞，沒想吳觀榮，沒想許開泰，沒想她的以後，也沒想她的過去。

如果沒有什麼力量迫使她出那個車廂，她覺得自己可以看一輩子。

等喻文卿醒來，仰躺著望向她，車廂幽暗，遮不住他眼底的柔情。他拉著她的手腕，輕聲地問：&ldo;幾點了？&rdo;

&ldo;十點過一刻。&rdo;

&ldo;你要回宿舍了？&rdo;

&ldo;嗯。&rdo;

&ldo;那今天我們什麼也沒做，就是你陪我睡了一覺。&rdo;

&ldo;嗯。&rdo;周文菲習慣性地點頭後，意識到喻文卿話裡有話，又搖搖頭。

喻文卿啞然失笑，坐起來把她摟入懷中：&ldo;下車吧，陪我走走。&rdo;

有些事情不知不覺就轉向。從前他以為&ldo;陪&rdo;是周文菲的心理需要，她要在一個安全無虞的懷抱裡，才能痛快地逛街、看電影、吃飯、玩遊戲，所以他陪她。反而是他更需要她的體貼與溫柔。

周文菲站在臺階上，遠遠就看見喻文卿的車子在人流中緩慢行駛。她跑過去，開車門坐到副駕駛位。喻文卿問道：&ldo;什麼活動人這麼多，又是戲劇社的？&rdo;

&ldo;不是。法學院的辯論賽。&rdo;

&ldo;哦，&rdo;跟那個臺灣來的交換生無關就好，喻文卿挺有興致地問，&ldo;你還看辯論賽啊，什麼辯論。&rdo;

&ldo;同性/戀婚姻應不應該合法？&rdo;

喻文卿連看她兩眼：&ldo;你關心這個？&rdo;

&ldo;我們宿舍裡有個女孩子就是……&rdo;

&ldo;誰？&rdo;喻文卿嚇一跳，差點撞到前頭的行人，連忙踩剎車，&ldo;對你沒意思吧。&rdo;

&ldo;她都轉系走了。&rdo;

&ldo;那就好。以後話一次說完，不要磨磨蹭蹭的。&rdo;

周文菲白他一眼，話‐‐明明是你打斷的。

&ldo;那你覺得同性/戀婚姻應不應該合法？&rdo;她問道。

喻文卿從不想這些不切實際的問題：&ldo;我無所謂。&rdo;

&ldo;為什麼無所謂？他們在忍受社會的歧視。&rdo;

&ldo;社會永遠都在歧視，今天他們歧視同性戀，明天歧視窮人，後天歧視精神病人，大後天歧視婚外……。&rdo;喻文卿憋住了，最後這個不能亂說，&ldo;你要是跟每一個歧視去較勁，這一輩子別活得痛快了。&rdo;

&ldo;那他們怎麼辦？&rdo;

&ldo;別理會。&rdo;喻文卿說，&ldo;沒有人可以隨心所欲活在這個世界上。聽從了自己聲音，就不要去管那些亂七八糟的聲音。&rdo;

&ldo;可是，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那麼勇敢。萬一他們又想聽從自己聲音，又很懦弱，怎麼辦？&rdo;周文菲的表情漸漸認真起來。

喻文卿知道她又開始說自己，她總是把自己裝在各種安全保險的套子裡。

&ldo;那就讓自己勇敢起來，不要害怕那些閒言碎語。喜歡搬弄他人是非的人，除了一張嘴，並沒有能力搞垮一個人。&rdo;

&ldo;可是，口水也能殺死人。&rdo;

&ldo;口水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