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2/5 頁)
見到了數月未見到的她,她坐在棲梧院的鞦韆上,雙腿一擺一蕩的唱著歌,見他來了,她小鹿一般從鞦韆上跳下,喊著:“顏惜哥哥,你可來了!”
她穿著喜慶的粉紅色繡花小襖,梳著可愛的雙平髻,伸出手向他索要禮物:“顏惜哥哥可是來送翎兒禮物的?”
他笑著點頭,將懷裡用金絲楠木盒包裝好的禮物遞上去。
她帶著憧憬的笑拆禮物,而他帶著滿滿歡喜等她拆完露出驚喜的神情。
禮物的包裝繁繁瑣瑣,待拆到最後一層時,突然雲舒的聲音從院外響起:“蓮生,蓮生!你想要的小玄鐵劍我做好了!快來看看!”
雲翎停下手,揚起雪白的小臉,將手中未拆完的盒子往身後侍女那裡一推,“啊!我的小鐵劍做好了!哥哥親手為我做的寶劍!”
她撒著歡跑向門外,沒注意到遞到身後的手落了個空,盒子重重摔在地上,一聲輕脆聲後,傳來破碎的聲音。
顏惜的雙手突兀伸在空中,烏眸中希翼的光亮,倒影著雲翎雲雀般歡悅遠去的身影逐漸暗淡,他緩緩蹲下身,拉開盒子上最後一道紅綢帶,雕花的精美盒子開啟,一團殘缺碎片跌入眼簾——那個他親手設計,親手趕製想要珍重送出的心血——蓮生娃娃,終究還未讓她看過一眼,便摔成了支離破碎,再也拼不回來了。
同樣都是心血,同樣都是禮物,同樣都是真摯而美好的心意,為何他的就如此不屑一顧?
他撿起那攤碎片,高昂著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棲梧院。
他將自己關在房中,當夜,想著毀之殆盡的心血,惱怒的他騙來了雲翎的玄鐵劍而後告訴雲翎,劍不慎落入了浩清池中,找不到了。丟掉了哥哥寶貝禮物的小小姑娘,大哭著要去池裡打撈,最後被下人連哄帶勸的強行帶了回去。
鬧劇收場後,他一個人站在寬廣的浩清池邊,深冬的寒風一陣陣擦著肌膚刀割般劃過,他精緻的衣袍在風中翻飛。十一歲的他帶著年幼的執拗與驕傲,看著手中的小鐵劍,朝著空蕩蕩的風說:“我的禮物你沒有看到,那別的禮物,你也休要再看了。”
從那後,連著幾天他都沒看到雲家兄妹,卻見雲霄閣來來往往的僕從帶著一臉惶恐魚貫而過,似出了什麼大事。三天後,他終於再見到了雲翎,她正驚慌失措的和黛衣端著一大盆冰塊正要趕向哪,他攔住她,她那麼小,卻像大人般,睥睨著眼睛冷冷掃他一眼,小小的臉像秋末染霜的瓦,軟軟童音拋去了往常的親熱,尖銳冰冷得如同盤子裡的冰塊:“你不再是我的顏惜哥哥。”她丟下這句話,揚長而去,從此她對他,再也沒有其他的表情。
他曾經試圖向她解釋,可她連見都不見他。
半年後他慈愛的母親去世,逝世當晚,他守著母親的棺木,悲痛欲絕看著那張再也沒有呼吸的臉龐。自此以後,這世間最柔軟的親情,最溫暖的懷抱,都永遠離他而去了。窗外狂風暴雨嘩嘩而下,他的心底一片大雨滂沱,昏天黑地。
痛楚的內心深處,不僅是悲慟,更是憤恨。
他終於知道母親離世的原因。
是她的母親,讓他的母親,在昏暗的絕望中,淒涼的死去。
那個暴雨的深夜,縱然天地間一片混沌泥濘,他的心卻從未如此清晰瞭然過。
她不是他的敵人,卻也絕對成為不了他的友人。撕裂的親情,早已化作尖利的刃器,橫在他和她之前,劃過一道深深的溝痕。
他和她,再也回不到當初。
從此,她對他有多冷淡,他便對她有多怠慢。她對他有多嘲諷,他便有多輕蔑。十幾年的歲月中,兩顆幼小而倔強的心,在芥蒂與在固執中,磕磕碰碰糾糾纏纏。
他曾想過,他和她最好的結局,莫過於漸行漸遠相忘江湖。然而曲箜篌的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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