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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雲苔心緒複雜,沉了沉,輕道:「倒也沒有坊間傳得那麼壞……您別操心了。」
苗氏一愣,怔怔地打量女兒:「阿苔,你可別犯了糊塗!」
他們不過尋常人家,若真存了心對丞相託付終身,日後恐怕難有什麼好下場。
謝雲苔忙道:「您這是什麼話?我才沒想那些。」說罷嘆氣,不願再繼續多說,只勸母親聽她的。家裡總歸還是要有個落腳的地方才好,一直藉助在鄭凡家裡也終不是辦法。
千勸萬勸,苗氏終是勉強點了頭,答應賣宅子的事暫時緩緩。謝雲苔鬆氣,笑道:「這就是啦!我在相府裡好好的,爹孃不必為我擔心,也不要讓我擔心才好!」
事情便到此為止。還錢的具體經過她始終沒有多說,苗氏自然只當是如她先前所言,她向府里人借了錢;縣令之事她亦沒多言,聽來亦好像丞相真只是體察民情時「順手」辦了這案子。
謝雲苔自己心下卻清楚,丞相過來「體察民情」,只辦了這一樁案子。
類似這樣的事情,下人間有約定俗成的規矩,多不敢讓主家知道,怕被主家嫌招惹麻煩。就算是得寵的妾室,大抵也不敢講這樣的糟心事傳到夫家耳中,更不敢指望有人出手相助。
可他偏就幫了她,她都沒求他的。
當晚,謝雲苔與母親睡在一起,躺在被窩裡說了好一會兒話。翌日清晨又起了個大早,為父親熬好藥和粥,就早早離了家,尋向驛站去。
驛站設在嘉縣縣口,是官驛。但嘉縣是個小地方,皇帝出京避暑亦不經過這裡,這官驛很少有什麼大人物來。幾個當值的夥計都因為丞相駕臨而有些緊張,引著謝雲苔上二樓時說話都哆嗦,謝雲苔和和氣氣地向領路之人道了謝,看看面前的房門,上前輕叩。
房裡光線幽暗,燃明的燭火不多,房門卻很快開啟。而且開門的不是穆叔,而是蘇銜。
謝雲苔原以為他又會睡懶覺,冷不丁地一怔,他睇著她打了個哈欠,轉身折回裡屋。
謝雲苔隨著他進去,小心詢問:「公子怎麼起這麼早?」
「睡不著。」蘇銜仰面躺回床上,煩躁地擺手,「床不舒服,枕頭也硬。」
謝雲苔:「……」昏暗中,她看了眼他癱在床上的樣子,又覺得他像只大貓了。
大貓抬起前爪,慢悠悠地拍了下床邊:「來坐。」
謝雲苔心絃提起,悶著頭,一語不發地坐過去。他稍一挪動她就渾身都繃起來,他卻毫無察覺,大大咧咧地枕到她腿上。
「早知道把小美人扣下當枕頭。」蘇銜自顧自說著、自顧自嗤笑。
她比這驛站的枕頭軟多了。
謝雲苔僵坐著,半晌見他除卻躺著沒再有別的動作,才略微松下氣來。
定一定神,她遲疑著輕喚:「公子?」
「嗯?」
謝雲苔抿一抿唇,斟字酌句道:「奴婢家裡的事,多謝公子。」
蘇銜眯了眯眼,聲音愈發慵懶:「爺兩千兩銀子花了,比買你都貴,你一句謝就完了?」
雖然他溜出來主要是為了找茬不去宮宴,幫她不過順手,但她這謝也太簡單了!
緊接著,他就察覺到這小狗腿直了直身子,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樣,帶著三分緊張、四分懇切告訴他:「奴婢會儘快籌錢還給公子的!」
蘇銜:「……」
「傻樣。」昏暗裡,他的聲音慵懶裡透出嫌棄。咂兩聲嘴,又嘀咕道,「爺缺這兩千兩銀子?」
謝雲苔愣住,擰起眉頭仔細想了想,又說了句戲臺上常能聽到的報恩臺詞:「奴婢這輩子當牛做馬伺候公子。」
蘇銜:「……」
她可能不只是傻,記性也不太好,真的忘了自己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