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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贏見他高興,想了想拿起一株草嘗了嘗,對他展演一笑,甄昊瞪大眼,又低下頭看了看她手中的草,心道:「這上面還有泥呢!王后居然愛吃這東西??硬要挑,他還是愛吃肉,蔬菜雖好,但草還是……」
等等,姜贏為什麼突然吃起草來,甄昊腦海中一瞬回憶,他剛來這裡不久的時候,心情不好,所以好像隨手扯過這草,還讓姜贏嘗了嘗,所以讓姜贏誤會了。
甄昊也嘗了一口,笑道:「難為王后還記得,也罷,咱們也出去走走。」
姜贏笑道:「妾樂意至極。」甄昊將花隨手別在姜贏的耳旁,又彎下腰插在茱萸的頭上,也罷,勞逸結合,天天想,也想不出個名堂來,這好容易天晴,思畢,就拉著姜贏她們往外走去。
第29章
出門時天還未大亮, 而妘姬早已坐上馬車, 車輪往王宮方向碾去, 她掀開紗簾,蒼穹是青白相交, 朝陽衝破厚厚的雲層,拂曉大地。
往前看去, 可看見高高的宮牆, 琉璃瓦在朝陽的照射下折射著霓色,妘姬的目光落在遠處,有一隻碩大白羽的鳥兒, 刷的一下從鳳凰高臺飛離,直衝入空,飛往遼闊無垠的更遠處, 直至鳥影消失無蹤,她才收回目光。
再次映入眼簾的是一層更比一層高的宮樓, 雕欄畫壁如舊, 可與她同期的少女呢?那些明艷的女子已然如雲消散,距離先王的時代早已過去,而那個權傾天下的太后也早早亡故了, 但她卻是一如往昔, 想到這裡妘姬的心中突然泛起微妙的得意感。
今天她要做一件更有趣的事,想到這裡,她的嘴角不由上揚,只是突然耳邊又好像響起咒語般的呢喃:「生亦何樂, 死亦何懼?」
「呸!」妘姬啐道,她鬆開手紗簾失力自然垂下,妘姬看著自己白嫩的手腕,手腕上有一個盤枝疊花的古銀手鐲,她不由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一別多年,她少女時代也曾在這個層層深宮裡生活了近一年,那時入宮的她是忐忑的,帶著對未來的不安和無限的憧憬,到如今,奔波半生,她自認為已經完全可以把握自己的人生。
這半生她看過的東西太多了,夕為貧賤女,朝為君夫人,是別人對她生命軌跡的艷羨,卻沒有人在意過她這一路有多少艱辛,而她最初僅僅是為了活下去就已經精疲力盡了,這世上又哪有什麼天下第一美人,無非是,但憑君言罷了。
泰興殿早已掌燈,甄昊端坐在正上方,大殿寬敞明亮,所有的宮人都退了出去,只餘下甄昊與妘姬二個人,妘姬坐在正下方,滿面春風。
甄昊看著臺下美人,他第一次如此仔細地審視一個人,和那日男子扮相不同,妘姬此番是得體又華美的女裝,如今她已經是四十有餘的年紀了,可看起來卻還是年輕美麗。
到現在甄昊才意識到,不僅僅是因為天生麗質,更是因為妘姬善妝,宮中女子大多愛女紅,有很多后妃無事時幾乎會花上一整天的時間,來精心的妝扮自己,或許是為了等著一個不會來的人,亦或者只圖個高興,所以宮中女子大多是雲鬢花團。
而他最常見的姜贏,但姜贏往往少施脂粉,她只要露出一絲別樣的表情,那就已經是最美的妝容了,但妘姬顯然不同,她渾身上下都散發精緻優雅的氣質,但也同樣是為了盡力掩蓋自己無可掩蓋的年紀。
姜贏是清水出芙蓉,天然不雕飾,就好像夜明珠子一樣,不需要半分造弄也自發光,而妘姬不同,她粉面含春,甄昊分辨不出她臉上是什麼妝容,只覺得桃粉盈腮,看起來和灼灼桃花一般,春色無邊,臉上沒有絲毫倦怠,這個女人就好像一團火一樣,走到哪,燒到哪。
甄昊收回目光笑道:「夫人居然來的如此之早,倒是出乎寡人意料。」
妘姬盈盈笑道:「妾習慣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