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脾氣的那個。
但看見那一幕時,自己居然會對好友產生了一種近乎遷怒的情緒,心裡竄起的邪火像一條掙脫開禁錮的蟒蛇,兇狠得六親不認,恨不得衝上前把兩人交握的手砸個稀巴爛。
仇韶驚覺到自己居然有這種不可思議的衝動的時候,駭得半死,生怕吳凌已察覺到自己失控的情緒。
牧謹之丟人現眼,怒其不爭是正常的,可阿凌何其無辜?
他那麼信任阿凌,這份信任是做不得假的,兩人自幼情同兄弟,什麼事不能分享?哪怕此刻吳凌要他的命,他都可以二話不說的給出去!
現在自己是陌生的,被不同情緒支配著的自己,居然連好友都會遷怒。
而七情六慾的可怕之處,就是能讓一個人變得連自己都覺得難以揣摩。
院內乒鈴乓啷誰也勸不住,院外守著的教徒們彼此碰著眼神,彷彿都在奇怪,為什麼護法醒了,反而大動干戈起來了?
仇韶揍完人,憤怒卻未曾減弱一份。
他招教徒過來,臉色陰沉,指著門口吩咐:&ldo;你們給我守著,除了大夫外誰也不能進。&rdo;
教徒多問了句:&ldo;那吳護法要是‐‐&rdo;
&ldo;也不行!&rdo;仇韶煩躁地打斷,走了幾步,把人又喊住。
&ldo;等等,如果見到他們一起……立刻匯報,一刻都不能耽誤。&rdo;
不過揍人是一種能梳理思緒的好辦法,仇韶總算想明白了一些事。
比如自己其實是有立場生氣的。
哪個君主能見得臣子結黨營私呢,他的左膀右臂理應都與自己最親,決不允許他們有機會搞小團夥,哪怕一點苗頭,哪怕萬分之一的可能,也應該被扼殺撲滅在搖籃裡。
對,這就是夫子當年說的制衡之術,是一教之主應該把控住的尺度。
仇韶終於在茫茫迷霧裡找到了正義的大本營,有了解釋自己一切古怪行徑的大好理由,好像身體裡注入了一劑鎮定安神強身健體的良藥,腰桿直了,心也不大慌了,威壓重塑,整個人煥然一新,又是江湖中人人仰慕畏懼的絕世高手了。
去找好友前,仇韶心中已擬好說辭,腹中反覆演練了三次,自覺文采從未如此斐然過,話題由白教百年基業切入,先講如今白教腹背受敵,最不能亂的就是人心。
兩位護法不僅是他仇韶的腹心股肱,還是白教千名子弟眼中的榜樣,如果他們真的有了私情,怎麼對得起下面仰仗他們的兄弟呢。
防微杜漸,燎原之火由他來滅。
一名弟子從吳凌房裡出來,手裡端著盆水,倒掉後,又燒了壺新的端進去。
仇韶還未進門,就聞到裡頭淡淡的皂角味。
吳凌把手浸在水裡,手指交錯正搓著手,力道大得猶如在對付殺父之仇,指腹都泡出了一層白皮。
洗了足足七次,吳凌才勉強罷手。
水聲嘩啦,仇韶這會七上八跳的心一樣,他曉得吳凌特別愛乾淨,他記得五六歲時兩人在樹下扎馬步,同時被從天而降的鳥屎砸中後,他可以跟沒事人一樣,吳凌則足足洗了五遍澡。
五次,七次。
看樣子,在吳凌心裡牧謹之大概是被鳥屎更令人討厭的存在。
這樣一想,仇韶心裡鬆動了些許,又莫名覺得不痛快。
好比自己看上的眼的東西原來在旁人眼裡竟然一文不值,一方面暗自竊想如此也好,至少不會有人出手搶奪徒增麻煩,而另一方面又為寶物蒙塵略感痛惜。
&ldo;也沒什麼大事,就是……你對牧謹之這事怎麼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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