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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寡人的鹹陽宮沒有宮牆嗎？連個侍女都能抱走公子！&rdo;嬴政聽王后說是燕國侍女私自帶走的孩子，又是一頓呵斥。&ldo;侍女在何處？&rdo;嬴政問。

&ldo;重傷而死，妾也不知道那個奴婢到底把五公子帶到哪裡去了。請殿下恕罪。&rdo;王后叩首哭著答道。羋夫人也十分惶恐，但是燕夫人向來待人和善，突然離奇死亡，秦王並沒有多過問，全權交給王后處理了。如今孩子也被帶走，整件事情都透著古怪。如果是燕丹帶走的，為何要冒險帶走孩子呢？難道宮中真的已經容不下燕夫人母子嗎？可是，真到這一步，容不下他們的人是誰呢？莫非是秦王嗎，羋瑤只覺得脊背一陣陣發涼，&ldo;不會的。&rdo;羋瑤不敢想，除了秦王，還有另一個可能的人，華陽太后。

燕夫人母子一事，最終還是沒有討論出結果。秦王最後只是發火呵斥了幾人，扣了些俸祿，讓他們以後加緊宮中事務的管理。從蘄年宮出來後，天色已經暗了，羋瑤夫人一陣戰戰巍巍地回到了住所。羋瑤從未覺得夜是如此的黑暗，是吞噬一切的黑暗。長子扶蘇正在背書，聽到母親回來的聲音，飛快跑過來，&ldo;弟弟他失蹤了嗎？他去哪裡了？&rdo;羋瑤輕輕摸著他的頭，&ldo;放心吧，他沒事，殿下會把他找回來的。&rdo;扶蘇手上拿著一個小巧的撥浪鼓，難受地說：&ldo;前日還剛去看他，弟弟沒有母親，現在竟然丟了，在宮外漂泊一定很難吧。&rdo;羋瑤只得繼續安慰他，扶蘇是很喜歡這個弟弟的，她心裡卻有些不安，這是個善良的孩子，甚至因為心軟被嬴政說過好幾次，善良，在這個宮中是沒有用的東西啊！如果自己不在了，扶蘇也會過得很難吧。羋瑤突然明白了為什麼那個柔弱的侍女拼了命一定要將小公子帶出宮的原因了，或許留在宮中真的是沒有活路了。

&ldo;小公子一定是被燕丹帶走了！&rdo;在她們走後，嬴政斬釘截鐵地對魏之儀說，&ldo;無論如何，都要把他找回來。&rdo;

&ldo;殿下，這也是臣想說的，臣打算親自去將小公子尋回。此事非臣不可。再者，正是攻打趙國的關鍵時刻，臣在外也更方便幫助殿下。&rdo;魏之儀說。

嬴政還是憤恨不已，燕丹的行為，狠狠地打了他一耳光。他想起第一次於蘄年宮召見到燕夫人的樣子，膽小地不敢抬起頭看他，他向前一步，她會向後退好幾步。不像是從以民風彪悍著稱的燕國出身的人。

&ldo;怕了你就出去，我要睡了。&rdo;

聽到嬴政這話，燕夫人行了一禮，轉身便走。卻又被叫住，&ldo;等等。&rdo;燕夫人驚訝地抬起頭，嬴政看到她滿是淚痕的面龐。

&ldo;哭什麼？寡人不是什麼都沒做？&rdo;嬴政問。嬴政知道她是燕丹的親妹妹，也是舜華的表妹，心中對她存了一絲憐惜，宮中之人最是勢利，真的自己被趕出去的話，以後的日子會很難過。

&ldo;寡人奇怪，你為何如此怕寡人？&rdo;

&ldo;殿下以前不是這樣的人。姐姐要是看到殿下現在的樣子，也會傷心的。&rdo;燕婉說著，頭越來越低埋到了地上。

&ldo;以前寡人是怎樣的人？&rdo;

&ldo;殿下是個溫柔的人。&rdo;

嬴政一怔，&ldo;溫柔嗎？&rdo;這個詞實在和自己太不沾邊了，溫柔地笑著，也是很久以前的回憶了。

&ldo;以後不準說這種話了。&rdo;嬴政對她說。

他仔仔細細地想著，除此以外，燕婉在他腦海里總是個模糊的身影，拼湊不出完整的記憶，最後一次見她，卻是失足摔下宮牆血肉模糊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