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狗子(第2/3 頁)

它小灰。

它身上沒有一鬃毛是灰色，可主人卻是這麼喚它的。

天界曾有過一場神魔大戰，百萬魔君的屍體從南天門到魔界路口鋪了一路。

人界只有一抹晚霞似火照亮了半邊天的一筆記錄。

它沒有曾經歷過那場戰爭，只知道天界史冊記載了它的主人與族人追殺了一路，百萬魔軍無一生還。

天界有令，不斬降者。

那百萬魔軍在魔君死後是降了的。可那一次，主人並未聽從。

至於原因，它想它應該知道的，如今回首，它又好像不知道了……

主人在那之後魂飛魄散，連帶著族人一起。

主人是自願魂飛魄散的，而族人是天界為了給眾仙給魔界一個交代。

等它知道主人死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很久，久到天界再一人提起主人，提起主人的族人。

它不相信主人死了，可尋遍了三界的夢境也未曾發現主人一絲一毫的蹤跡。

三界裡，沒有一人夢中有主人的身影。

它終於累了。

或許是終於相信主人不在了。

它尋了一處桃源，窩在樹下狠狠地睡了一覺。

入了夢，它將主人的事蹟帶入那片土地，帶入人的夢境，篡改了結局。

主人的神魂散了，並沒有消失，只是化作凡人落入人間，開始了另一段故事，後來飛昇再度成仙。

即使故事的最後，它和主人沒有相遇。

它醒來之後，發現那片土地的人們都相信了那個故事，併為主人立了碑年年燒香祭拜。

祭拜它主人，那個隨心的女子！

它很滿足，哪怕這次耗神過度差點散了神魂。

它記得主人說過，一個人真正的死亡，是這世間再無人記得你，徹底遺忘你。

所以……它不要主人死掉，哪怕是以夢境這種方式。

那次醒來沒多久，就被天界抓了回去，改夢本就耗神嚴重，它無力反抗。

天界命令它消除所有人的夢境，它笑了，在那讓他覺得冰冷的殿堂笑了。

它自己都差點散了神魂，根本再無法力夢境重塑。

更何況，它也不想重塑。

至此，它被灌下忘川水，封印在了某一時空的某一桃林裡。

長眠地下修復神魂，它曾不止一次的醒來過，只是無力破除封印而已。

初時忘了自己是誰，忘了主人，忘了從前。

後來神魂修復，帶回了那些殘缺不全是記憶。

它記得主人，只是忘了主人的名字。

它記得片段，只是忘了主人的樣子。

它記得它跟隨主人的過往，只是忘了自己的名字。

它記得要去尋主人，只是忘了去哪裡尋。

它一日日的枯等，等來日出，日落。

等來四季更替，等來年歲漸長，唯獨沒有等來主人！

認那小仙為主，不情不願，不甘心啊，它是有主人的！

後來甘願認主，是因為那小仙跟主人的心性很像。

它心底有一個聲音告訴它:跟著這小仙會尋到主人！

雖然只是直覺。

但它看著那個素衣男子看破不說破的偷笑，像看戲一樣看著別人的眼神，似曾相識!

一次兩次，實在讓它無法忽略。

主人……

是你嗎？

在那素衣男子策馬奔騰遠去的時候，它終於確定，他就是主人！

它曾無數次站在原地看著主人策馬離去，每次都不願帶上它。

至於原因，它不記得了！

也不想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