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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裡一直在泛酸，輕輕地將保溫桶放在床頭，替她整了整毛巾被，悄悄退了出去。

走廊幽深而漫長，抬眼只剩下漆黑，彷彿看不到一線光芒。

她加深了呼吸，上了天台，醫院大樓是a市較為高聳的建築。天空隱隱透出的光芒是地平線下面散出來的，朝陽遲遲不肯露面，像是被黎明前的黑暗的威力所震懾住。

鈴聲響起來的時候，顯得突兀而刺耳，可是此刻柳浣花看到上面的名字，心裡的驚喜像是遠處海面飛揚的海鷗，翅膀撲稜著，散發著奮鬥的力量。

&ldo;餵？哥……&rdo;

&ldo;小乖，還好嗎？&rdo;章劍的聲音有些疲累，卻打疊起精神，想要給她灌入力氣。

&ldo;好，章叔叔送進病房觀察了，現在不讓探視，媽媽休息了，醫生說沒什麼大礙。&rdo;她吸了口拂曉的冷空氣，清新而冰涼。

&ldo;我不是問他們，我是問你，你還好嗎？&rdo;語氣溫柔而歉疚。

天際已經漸漸漫起一種藍紫色雜合的色調，像是畫家調色盤上不斷嘗試的顏色。

她眼底聚集了瑩然的水汽，心裡卻漸漸暖了起來，像是眼前漸漸鮮亮起來的天空：&ldo;嗯，我很好，我還熬了很美味的粥哦，待會兒媽媽醒了，我就可以炫耀炫耀了。&rdo;

&ldo;小乖，現在在哪裡？醫院的天台？&rdo;那邊的聲音沉著。

&ldo;嗯，你怎麼知道的？&rdo;

&ldo;我聽到風了，冷嗎？&rdo;

她終於忍不住，淚滴了下來，搖了搖頭，又發現他看不到，趕緊從鼻子裡應了一聲。

章劍像是忽然福至心靈，聽見她眼淚滴落的聲音，亦想像得到她紅著眼睛哭泣的模樣，心疼像是潮汐一樣淹沒了整個感官。

&ldo;小乖，對不起……把你一個人留下……&rdo;他幾乎聲音開始哽咽。

柳浣花乖巧地回答：&ldo;哥，這是我作為章家一份子，應該承擔的責任，你明天，哦，已經是今天了，什麼時候回來？趕得及手術時間嗎？&rdo;

&ldo;我下午三點之前一定趕回來，現在你回房休息去，不要吹冷風，下午來接我的時候，要是堅強勇敢，完好無損的小乖。&rdo;章劍叮嚀道。

她重重地應了一聲：&ldo;好，我去接你回來。&rdo;

旭日的光芒終於衝破束縛，艷光四照，海面上是粼粼的朝霞魅影，淺色的雲彩被染成暖橙，還鑲著燦爛的金邊，黑暗，終究會遠離。

她最後為自己比劃了個加油的手勢，關上天台的柵欄，穩健著步伐下了樓。

柳媽媽已經醒了，卻依舊兩眼無神，目光呆滯。

她盛了一碗粥，在床沿坐下，安慰著柳媽媽：&ldo;媽媽，哥去美國請了最頂級的醫生，下午就能趕回來了，你要相信現在的醫學，章叔叔一定會沒事的。&rdo;

柳媽媽有些無動於衷，繼續秀眉深鎖成解不開的結。

柳浣花十分焦灼：&ldo;媽，你這樣怎麼行呢？你不是說會堅持到底的嗎？你不是說永不言棄嗎？你不是承諾給章叔叔一定會等到他醒來的嗎？可是你這樣，他出來的時候，看到會心疼的，會不高興的……&rdo;

感受到柳媽媽的鬆動，她繼續說著：&ldo;媽，如果章叔叔出來了，你反而倒下了，該怎麼辦？他見不到你會失望的……他一直對我們都那麼好，現在他生病了，我們應該堅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