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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盈挽著澄映從暗處出來,嘴裡高唱“啦啦啦”。她待要再損卓香雲幾句,澄映就已經飛快地捏捏她的手臂,她啞了啞口望向我,我也以目光禁止了她。得饒人處且饒人,今日的教訓夠卓向雲一輩子受用了。
卓的目光從我們四個人臉上一一掃過,倏地昂首轉身,大踏步而去。那掠過如風的最後一眼,分明道盡了她心中的挫敗、怨恨,還有眷戀與不甘。
他風度翩翩地踱到我跟前:“每次見面我們都會吻的要死,這一次也不應例外。”
他公事化地在我唇上吮了吮。
“美麗的小姐們,請容我先走一步。”右手舉到額邊,食指往前一點以示再見,他流星般離去。
他是在告訴我,就算以後他真的會娶我為妻,也不會賦予他的妻子管轄丈夫的權利。
雨盈瞪著我手上的戒指說:“你一直告訴我們那是個玻璃圈圈。”
“錯。是你問我它是不是玻璃圈圈,而我的回答是:‘很漂亮吧。’”這一著學自於冷如風,所以現在我不會落下欺騙的罪名。“如果你要怪我隱瞞了訂婚的訊息,那麼我會說是你沒有問我,你看到我手上戴了戒指都不會假裝關心我一下,問問我是不是訂婚了,我要不要怪責你忽視了我?”
她因我的搶白而氣結:“你總有理!我說不過你還打不過你呀?”
她當真動手打我,我只好舉手招架,兩個人同時偷往一旁的澄映——她盯著地上的紙袋已經很久了。我和雨盈對視一眼,停止了打鬧。
我沒有作聲,因為我不懂得自己可以說些什麼。和好至今才短短的兩個月,她人已瘦了一圈,平常我與她極少獨處,因為拘束和謹慎每一次都壓的人心情沉重。我向她並不懂得該如何面對我,正如我亦不懂得該如何面對她,生命力是否有些東西真的是一去就不會再回?
“我爭不過那女人。”她忽地抬起頭來:“然而就算我把這件衣服爭來了,我也不想要了,更況且它原本就不見得適合我。”
她的眼中泛起潮意:“瀟瀟,我以前真是瞎了眼,竟沒有體會到你處處都讓著我,而我卻那樣對你——”
“我沒有這麼偉大。”我笑著拍拍她的肩膀:“知不知道怎麼做可以使你徹底擺脫這件衣服的陰影?”
“怎麼做?”雨盈插進話來。
“就是親手把它塞到垃圾箱裡。”
她撫掌大笑道:“是極是極!澄映,最好用踹的!”
那隻沙文豬,他不但應該進垃圾箱,還更該被踹道太平洋。
“三——三位小姐,你們能不能去別的店逛逛——客人推門進來,看氣氛不對都走了,我——我們今天下午到現在還沒有——到現在才——才做成一件生意。”
和雨盈、澄映在小小的慶生日宴過後分開,我遊蕩到午夜十二點才回林家,再怎麼不堪,那兒仍是我必得回去的歸宿。林智從那以後再也沒有提及要我搬走一事,事實上在刻意的早出晚歸下我幾乎再沒見過他——或者其他人。我決定不管了,走一步算一步,是去是留事到臨頭再作打算吧。
大廳裡寂靜無人,辦公房的門微開一線,透出一道亮光,我踏上樓梯,然鬼使神差的卻頓住了,我提步走向辦公房。父親的作息向來規律,十一點鐘就該上床了,何以此時還會——
辦公桌中間的抽屜半開,他坐在桌後,一隻手置於桌面,握著慣用的菸斗,另一隻手擱在抽屜裡,一動也不動,向老生入定般望著墨漆的窗外出神,被無情歲月刻下了痕跡的剛毅臉龐上掛著落寞與蒼涼。我定睛窺望他的鬢角。
一隻手落在我的肩膀,“啊”聲驚叫,向被人贓並獲逮住了的偷兒一般,心虛地回過頭去。
“誰在外面?”房內傳出一聲沉喝。
“我和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