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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識地跟過來，所以呢，是要做什麼？程重安用力咬了咬嘴唇，勉強才從那陣迷糊的衝動裡掙脫。

對了，這個人，他遲鈍地想，早已到成家的年紀了啊。

痴痴停留在原地的……只有自己而已。

那個女人看起來優雅而氣質，一定很配他。

好幸福，好幸福，遇到這麼好的伴侶。

滿腦子充斥著那兩人一高一低相伴而行的身影，程重安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下樓走出酒店的，好像猝不及防吞了一整個沒剝皮的檸檬，心裡酸得把四肢百骸的力氣全都抽走了。

他才剛走到酒店外面，手機就響了起來。

是宋清遠發來的簡訊，說今晚要加班，在外面吃，不用給他留晚飯。

風吹過大樓拐角時有可怖的聲響，程重安握著手機呆呆地看了螢幕好久，然後吃力地用凍僵的手指回復一個&ldo;好&rdo;。

螢幕映出的他兩眼紅通通的，程重安只好把圍巾拉高了一點，提著咖哩在大街上急急地走，步伐快得簡直是逃。

下班的人群很快就將oga湮沒了，他穿的依然是那件黑色的羽絨服，薄薄的，穿過紅綠燈口時一陣北風吹起他泛黃的發尾，背影看起來纖瘦又落寞。

&ldo;不得不說，這邊空氣真好。&rdo;

女人微笑著俯視樓下街口穿梭的人群，任由涼風輕輕吹起她精心打理過的捲髮，絲毫不見長途跋涉後的疲憊。

&ldo;小心著涼。&rdo;宋清遠的聲音從後傳來，溫潤而平靜，&ldo;先喝點熱茶，祛寒。&rdo;

女人依言轉身，接過他遞來的瓷杯。

宋清遠看她坐下抿了口茶才輕聲說：&ldo;羅小姐，讓你跑這麼遠過來，實在太麻煩你了。&rdo;

&ldo;不，&rdo;羅禾楓笑了笑，&ldo;這種事還是當面談比較好。&rdo;

老實說，時隔這麼久又接到宋清遠的電話她的確感覺出乎意料，而對方拜託她看病人檔案的事情卻更讓她吃驚。

羅禾楓清了清嗓子，坐正道：&ldo;宋醫生，就像我在電話裡說的，我不可能隨意把病人的檔案拿給你看。&rdo;

宋清遠微微頷首：&ldo;我明白。&rdo;

&ldo;沒有建立社會認可的夫妻關係，就算你說你已經標記了他……&rdo;羅禾楓臉上露出有些猶豫的神情，&ldo;那也是違反保密原則的。&rdo;

&ldo;當病人正在受到威脅生命的心理或生理虐待時，醫生可以破格違反保密原則。&rdo;宋清遠雙手交疊搭在膝上，從頭到尾都沒改變過姿勢，非常鎮靜，&ldo;羅醫生，我大學時曾輔修過心理學。&rdo;

&ldo;你說得對。&rdo;羅禾楓笑了一下，&ldo;不然我也不會坐在這裡了。&rdo;

雖然很少有需要打破保密原則的情況，但這種事並不是沒有發生過‐‐一切都要以病人的生命健康為最主要前提。

&ldo;他的暴食症已經漸漸轉變為厭食症，&rdo;宋清遠平靜地敘說著，將手機相簿開啟推到她面前，&ldo;你可以看出來，這幾年他瘦了起碼有二十斤。&rdo;

羅禾楓低頭去看，仔細辨認了一會，忽然覺得心驚肉跳。

就算已經過去這幾年，她經手的病人多不勝數，可她還是記得那個少年，絕不是瘦弱蒼白到這種地步的oga。

照片是從後面拍的，有點模糊，對方正站在料理臺前清洗蔬菜，腰身和肩膀瘦得讓整件毛衣空空蕩蕩的，像多買了好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