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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他的話，宋清遠眉頭一顫，臉上冷淡的表情忽然破裂了一條縫。

&ldo;是啊……&rdo;他攥緊了手中冰涼的機器，唇畔泛起一抹自嘲的笑容，&ldo;程重安，是你把我變成這樣的。所以你千萬不要覺得萬事大吉，可以拿那筆錢隨意而輕鬆地揮霍著活下去……&rdo;

他頓了頓，側過臉鎮定片刻，低聲問：&ldo;你剛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rdo;

程重安腦袋根本轉不動，渾身軟綿綿的，聲音很啞：&ldo;什麼話？&rdo;

聞言，宋清遠猛地扭過頭看著他，那目光鋒利得像箭一樣直直扎到他臉上。

程重安突然心驚肉跳，感覺自己弄錯了很重要的事情，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宋清遠已經淡淡地笑了一下：&ldo;算了。&rdo;

&ldo;你不要這樣笑好不好。&rdo;程重安感覺心裡有種破裂的痛，抬手想碰一碰對方冷嘲的唇角，卻被宋清遠一把抓住。

宋清遠沒什麼情緒地垂眼，就這樣握著他的手解開手機螢幕，點開相簿，沉默地把剛才程重安那些不著寸縷的、露著臉的裸/照一張張刪除。

程重安呆呆地任由他動作，等反應過來，手指忍不住微微蜷縮：&ldo;……沒關係的。&rdo;

哪怕要面對著被瘋狂傳播照片的風險，哪怕是媽媽桑會順藤摸瓜找來殺掉他，哪怕整個人生都可能毀掉，都沒關係。

他本來就該在三年前被宋清遠親手送進監獄的。

&ldo;你吃定了我不會發，對嗎？&rdo;宋清遠非常冷靜地低頭看著他，&ldo;對，程重安，坦白說，有生之年我都不會拿這種東西威脅你，哪怕再被你騙走一百萬也不會。但是隻要剛才你能感覺到我當時千分之一的情緒，你就明白我為什麼要這麼做。&rdo;

&ldo;我明白。&rdo;程重安一點點把頭垂下去，根本沒有勇氣再看他。

他剛才不伸手阻止，一半是因為淹過頭頂的愧疚，而剩下一半是在卑鄙地期待什麼呢？希望宋清遠把這些照片發出去他們就兩清嗎？還是希望宋清遠就此和他一筆勾銷，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ldo;你不會明白。&rdo;宋清遠平靜地斷言，起身走出了房間。

因為不愛，所以永遠不會明白那到底是怎樣一種感受。

已經過了凌晨一點，今晚發生了太多混亂的事，宋清遠衝過澡，想要好好地理一理頭緒。

他以為程重安切除了腺體，程重安沒有。

他以為程重安恨他，程重安卻說&ldo;一直喜歡他&rdo;。

他一直以為程重安拿那筆錢過得逍遙自在，程重安卻又瘦又病。

兩面三刀，變臉比翻書還快，從程重安那張嘴裡說出來的話根本沒有多少可以當真。他吃過虧，早該明白不是嗎。

‐‐別再繼續耍我了。

‐‐不想再繼續從你那裡聽到真假摻半的謊言了。

宋清遠有些煩躁地鬆開手中潮濕的毛巾，剛要關燈，忽然想起了一個人。

程重安逃跑了。

他承認自己是個慫包膽小鬼，恢復理智後大清早就坐第一班車逃回了家裡。

到家之後他給宋清遠發資訊請假，刪刪又減減，磨蹭了足足半小時才發過去，其實只有一行很簡單的字：宋先生，對不起，為避免給您造成麻煩，我想申請情熱假期。

宋先生？

宋清遠醒來看到訊息簡直想笑‐‐這樣粉飾太平，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