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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了個激靈,抖著小肩膀,抱著胳膊對大梅笑嘻嘻道,“好冷啊,下雨了!”
大梅看看天,雖然沒那麼熱,太陽也被幾片黑雲遮住,可也不像要下雨的樣子,以為唐妙人小怕冷,便把她抱起來,“我們去炕上蓋被被吧!”
大梅對孩子總是蓋被被,包包那一套,唐妙都沒了新意,再說大夏天的誰要蓋被被?
沒多久,天邊隱約有雷聲震動,李氏也不生氣了,胸口一下子舒坦起來,下了炕快步去院子裡看。
頭上依然晴朗的,天邊卻有濃雲聚集。
雨終究未曾下來,倒是有人從南邊上來,說後西旺和王貨郎等地雨下的特大,獨獨往北雷聲大雨點小,噼裡啪啦哄了哄人,一陣大風又把雲吹散了,讓人空歡喜一場。
老三見媳婦不在家,便說去丈母孃家接她回來。
李氏冷笑道,“你接她她就回來?不種完玉米她不會回來的。”李氏自然清楚兒媳婦那一家,三媳婦回孃家自然是去幫著種地,等種完地人家便嫌她吃飯就會趕她回來的。
老三有些擔心,又有些不滿意母親把媳婦攆走,母親的脾氣他也知道,護短護孩子。不過說起來他也有怨言,當初他不看好這個媳婦的,是母親說她挺會來事兒,說話也好聽像有見識的人,幹活也勤快,女紅也不錯。當時他看上的是北面林家廟上有個女兒,模樣中等,但是笑起來甜甜的,帶著一股長蒲草的氣息。
可是成親這麼些年,他覺得王氏也不錯,對自己知冷知熱,況且日子久了有些東西也就模糊了。
老唐頭厭煩地嘆了口氣,“你去告訴她,讓她回家吧,回來就討論分家。”
老唐頭這一聲分家,落在大家心裡,各有各的滋味,孩子們不等,嘰嘰喳喳地問什麼是分家。
景森追著杏兒跑,“我要和你分家!”然後嘻嘻地笑。
杏兒鄙夷地看著他,“誰和你一家?我和大哥大姐二哥桃花一家,你是哪個外住戶子?”
老三原本笑嘻嘻的臉也耷拉下來,鬍子拉碴地很是陰沉。
唐妙在一旁悄悄地看著,感覺自己像個偷窺者,前世作為獨生子女,叔叔在其他城市,姨媽在國外,唐妙實在無法理解這種大家庭的矛盾。
不過分家也沒什麼不好,一大家子人,七嘴八舌地,太亂。況且幹活的時候,有人管靠自覺還行,否則就容易怠工。但是這裡沒有機械化,實際又只能靠勞動力,所以如果能有效的組織勞動力那是最必要的。
說起來還是有錢人家好,僱著長工幹活,只要對他們好一些,吃穿不愁,人家自然是拼命幹活的,如此以來也算皆大歡喜。
唐妙握爪,覺得自己找到了唐家的根源--就在於窮!
老唐頭的意思就算分家,也要把這季棒子種上,先分開住,等收完了秋地種好麥子,再徹底地分開。
唐文清自小最聽話,父母發了話他沒意見。高氏一直覺得自己孩子多,家裡吃得多用的多,平日裡就算受委屈也斷斷不敢言語的,還要每日陪著笑臉,總覺得心虧得很。如果分開,自己拼著力氣吃飯,再不必看人臉色,也沒什麼不好。
況且,她還想讓唐妙和識幾個字,總不能自己養了這麼多孩子,以後每個的結局都和自己這般,面朝黃土背朝天地累死累活除了吃飯養兒育女沒被的盼頭。
一年四季,累得像牛,吃得像牛,家裡也存不下點什麼,如果自己當了家,還是過不好也就算了,再不遺憾什麼。
獨獨老四不肯,他自小跟著大哥大嫂慣了,一下子分開還要娶妻單過,心裡份外不是個滋味,就像是被人拋棄了一樣。
二十歲的男人,在母親炕頭上抹眼淚。
李氏笑著給他擦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