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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難演的,其實並不是那些衝突戲、動作戲、甚至親熱戲、哭戲之類,恰恰相反,最難演的其實是那些劇本上可能一筆帶過的內心戲,一個到電影裡可能也就是一個特寫的鏡頭。
就好比文學中描述的那種眼中滿含絕望掙扎,面上卻不動聲色,無盡輕鬆的微笑,放到小說中,這種描寫手法備受推崇,可是換做劇本需要把它演出來時,就變得非常棘手。
此時王瑞恩讓他演的,在劇本中不過是“導師見他細節部分未處理妥當,下意識地握住他的手,幫他添上一筆,他猛地抬頭,兩人四目相對,他只覺心中好似打鼓一般,一種異樣的情緒湧了上來。這種感覺很陌生,潛意識裡卻告訴他,他必須抑制住這份感覺,多年以後他回想起才發現,這想必就是愛了吧”這樣簡短的一段描述,可是就連身為導演的他也不得不承認,這一幕確實是這部電影中最難演的鏡頭之一。
想當年,王瑞恩還是藝人的時候和黎華算是同期,那時每年的金像獎最佳男主角可以說是全看他和黎華的競爭,和黎華全方位發展不同,他專注在演戲這一塊,不過即使這樣,卻依舊沒在黎華手上討到多少便宜,甚至說是比他略遜一籌也不為過。
後來,他轉了幕後,黎華也穩坐天王的位置,兩人從惺惺相惜的對手,變成最佳的合作伙伴,即使這樣,黎華也很少像他推薦過什麼新人,更別說是男藝人了,這次他突然推薦了紀翔,怎能讓他不產生幾分刁難這個新人興趣。
對這次的試鏡,王瑞恩給予了很高的重視,比如說試鏡現場,還真的有一個畫架和一套繪畫工具,紀翔聽到王瑞恩的話,什麼也沒說,直接走到畫架前,拿起畫筆。
假裝手被人握住,和空氣中並不存在的人四目相對,對任何一個專業演員來說,這些都不難,難就難在感情的表達。一般來說,這種沒有臺詞和太大動作的戲,演員會選擇用眼神來表達情感,但是紀翔卻沒有這麼做。
四目相對不過一瞬間,下一秒紀翔便低下了頭,似乎所有的注意力都回到了畫中,長長的劉海耷下來,將他的眼睛隱沒在一片陰影之中,似乎先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只是畫筆遲遲沒有再落下,喉頭也有些詭異地滾動了一下。
不知是不是不經意,一塊橡皮被他意外碰到,順著畫架上的筆架,滾落在地,似乎恰好滾到導師的腳邊,他不動聲色地彎下腰,撿橡皮的指尖卻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撿了兩次才將橡皮撿起了。
“可以了,”王瑞恩喊停道,“你的表演方式很特別,演技雖有進步的空間,不過以新人的水準已經算非常不錯了,當然,外型和價碼也會納入考量,改天我會通知你的經紀人一起到場,再好好談一下的,現在你可以走了。”
王瑞恩雖沒有給出個準確的答覆,但對紀翔的評價並不低,他很少讚揚什麼人,這樣的評價想必只要不漫天要價,檔期也沒有衝突,男主角的位置幾乎是囊中之物了。
其實此時王瑞恩沒有給出準確答覆,並不是因為他想要賣關子,而是連他自己也不大確信這部電影什麼時候才會開拍。導演到了他這種級別,有了這樣的名氣,和大量相信自己的贊助商,一般最讓導演困擾的預算問題對他已不算個問題,不過眼前卻又個更大的問題擺在他的面前,那就是缺乏合適的演員。
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如果說劇本是一部電影的靈魂,導演負責電影的骨架,那麼演員就是這部電影的血肉,再由剪下師、攝影師、動作指導、燈光師等幕後工作人員為其製造合適的外衣,別的都已具備,唯獨血肉還有所欠缺。
留學生這個角色由新人擔當這點,王瑞恩原本就是這麼打算的,所以黎華能給他推薦紀翔這麼個可用的演員,還是很讓他感到高興的。可現在的問題是,導師這個角色由誰出演,才能達到他想要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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