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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娘忍不住鑽進帳子裡,若不是剛才見了宴云何的傷口實在嚴重,恨不得上去給人兩拳:「難道不該生氣嗎,那個什麼右眼睛說我們是閒雜人等!」
「真正的閒雜人等到底是誰啊!」隱娘臉都氣紅了,要是佑延璟在她面前,定會被她再次打翻在地。
宴云何噗的一聲:「隱娘,不要隨便給人起外號,那是世子。」
且很有可能就是先太子佑儀的血脈,要真是如此,隱娘不可對他無禮。
「況且他找我確實有事,現在城中叛軍挾持百姓逼我們退軍,這場仗打得艱辛,沒有他的幫助,怕是要死不少人。」宴云何道。
隱娘也不是是非不分的人,讓她隔應的只是剛才發生的一切。
現在見宴云何這麼坦然,情況應該沒有她想像中那麼嚴重。
她走到床前,沒什麼形象地坐在腳踏上:「兄長給你寫了好多信,你都沒有回他。」
酒藥的效果漸漸散了,疼痛緩慢地回到身軀,宴云何閉了閉眼:「什麼信?」
隱娘:「我叫鴉鴉們給你送的信,剛開始一日一封,後來還是我勸兄長不要寄得太多。他才少寫了點,但你一直沒回他。」
宴云何眉心微皺:「你確定把信送到我府上了?」
隱娘眼神有些閃爍:「確實是先送到皇城司那裡,但我有標記,非收信人不可開啟,要是皇城司的人收到,應該會送到你家中。」
宴云何頭疼道:「這段時間,皇城司要收集姜家罪證,要收集東平城訊息,忙得團團轉,誰有功夫給我送這種私人信件。」
皇城司的訊息分四種,紅青黑白,緊急程度由紅到白,親事官們分批處理。
不用想也知道,虞欽給他寄的信件,隱娘不會浪費紅色信筒,定是用白的,這才耽擱了這麼長的時間。
等他離京前往東平了,那些信怕是才到府上。
想到虞欽可能是因為這個而感到不安,宴云何剛才還覺得有些樂,因為難得見到虞欽吃醋,這人嫉妒起來原來是這個模樣。
現在卻不覺得有什麼好高興的,離京前他雖然放下心結,同虞欽說了不少好話。
但虞欽到了藥王谷,就失去了他的所有音訊,再次收到訊息,便是身受重傷。
來的路上該有多擔憂,預料過多少次最糟糕的結果。
宴云何忽然覺得,或許虞欽的情緒低落,不是因為嫉妒他和吳王世子,更多的應該是因為這個。
這時周大夫走了進來,他帽子都有些歪了,這是在路上趕的。
一見床上的宴云何,就背著藥箱走了過來。
剛纏上的傷口,再次被開啟看了一遍。
周大夫仔細打量這傷口,低聲道:「怎麼處理得這般粗暴,這是把爛肉都給割下來了?」
宴云何臉上因為高燒而帶來的潮紅已經漸漸褪下,變成了沒有血色的蒼白。
他剛才強撐著起床,走到虞欽身前,已經耗了不少元氣。
倒進對方懷裡,其實不是裝昏,而是那刻他是真的站不穩了。
「必須要休養一段時間了,你這傷再拖下去,就是鐵打的身體也扛不住?」周大夫嚴肅說道。
宴云何還有力氣笑:「這不是要靠周叔你來給我起死回生了嗎?」
周大夫恨不得開十天半個月的藥,讓他昏昏沉沉躺床上,就像虞欽那會一樣,別再隨便動彈。
這兩人怎麼多災多難,不是這個瀕死,就是那個受傷。
他從箱子裡拿出藥粉,給宴云何細細上了一層藥,又往他嘴裡塞了顆藥。
「只看明天能不能退燒了,要是還在燒,就算這仗能繼續打,你也撐不下去了。」周大夫留下這句話,就嘆息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