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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監能順利將他送出宮,成景帝不可能不知道。
方知州摸著下巴:「可能陛下也擔心,人如果死在你身邊,那就麻煩大了。」
宴云何不接這話,只說:「虞欽不能在我這裡久留,你安排一個人易容成他的樣子回虞府。」
方知州瞥了床上的人一眼:「現在把他弄醒,叫他自己回去不是更好?」
宴云何不說話了,方知州也不言。
這場靜默就像這對相交多年的好友,一個短暫的交鋒。
這一次沒有隱孃的說和,是方知州先退了一步:「知道了,我這就安排,不過他不能在你府裡久留。」
宴云何眼睛不離床上的虞欽:「放心,等他醒過來,我便是想留也留不住。」
方知州見不得他這沒出息的模樣:「宴淮陽,你還記不記得在黑嶼亂山上你是怎麼掉下去的?」
「記得。」宴云何沉靜道。
方知州忍不住想勸一勸:「如果不是你早有安排,那一回你可真就死了。」
宴云何收回了目光:「我知道。」
「你不知道,他跟我們不是一路人,要是你真喜歡這樣的長相,我可以給你尋一個八九分像的。」方知州壓低聲道。
姜太后提拔虞欽以後,宮中就被送進不少和虞欽相似的內侍。
還是成景帝發怒,這才止了那荒唐的風氣。
虞欽那容色的確罕有,但替代品並不難尋。
宴云何見他越說越離譜,忍不住把人從房中拉了出去:「你該回去了,記得我讓你辦的事。」
方知州頗有些恨鐵不成鋼:「我知我的職責,你又清楚你在幹什麼嗎?天下美人何其多,你偏要碰最不該碰的那一位。」
宴云何有點惱了,壓著火道:「行了,說也說夠了,回去吧。」
方知州被他推了幾步,勉強站定:「宴淮陽,你和他之間,就是得比誰更狠心,黑嶼亂山上的事不會只發生一次,這次你躲過了,下次呢?」
「自你父親過世後,你母親膝下只有你一個孩子,你又遲遲不肯成家,若真有個意外,宴夫人又該如何。」方知州是真的想勸宴云何清醒點。
要是繼續同虞欽糾纏下去,別說命要丟,首先失去的,便是聖心。
「你應該離他遠點。」方知州說。
宴云何冷了臉,不再說話,方知州識相地沒再勸告,轉身離去。
待人走後,宴云何又站在原地呆了一陣。他沒穿外袍,深冬夜風將他身體吹得冰涼。
方知州所說的事,他又何曾不知道。
他早就知道大事不妙。
從京城重逢,從客棧那夜,從懸崖墜落的那一刻,他就清楚知道。
宴云何推門進屋,下意識地望向床上那人。
出乎意料地,他對上了一雙睜開的眼睛。
黑髮攏至一側,臉頰仍無血色,虞欽同宴云何對視著,臉上沒有為何會出現在此地的驚慌,也沒有異色。
他動了動身體,竟是要起身。
宴云何沒有出聲阻止,只是走了過去,坐在床邊。
虞欽傷在背部,被脫得只剩下一條中褲,也無法蓋被,上半身都暴露在空氣中。
好在侯府的地龍旺盛,室內微暖如春。
宴云何抬手按在了虞欽肩上,沒用多少力氣,就將虞欽摁在了床上:「你用了我府中價值千金的救命丹藥,還未跟你討這筆帳。背上的傷藥一瓶就需要幾百兩,你再亂動,我跟你之間的帳,可就算不完了。」
虞欽被迫趴在了床上,不再動彈。
宴云何問道:「要喝水嗎?」說完他自顧自地起身,去倒了杯茶水。
虞欽卻在身後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