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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愛國好像聽見了王秀娟的心聲，眼角微微地跳了幾下，呼吸粗重起來。王秀娟站起來驚喜地呼喚幾聲，張愛國喉頭滑動幾下昏昏睡去。

王秀娟嘆了口氣，見張愛國手臉上滿是血汙，打來一盆溫水用鑷子夾著藥棉慢慢擦洗。值班的護士聽見動靜，揉著睡眼走進病房，不好意思地說：&ldo;娟子，你怎麼起來了，去休息吧，我來我來！&rdo;

&ldo;不用，你去睡吧！我替你一會，我睡了一天睡不著了。&rdo;王秀娟給張愛國洗過臉，看看他乾裂的嘴唇抬頭問：&ldo;醫生怎麼說，傷員能進食嗎？&rdo;

護士說：&ldo;還不行！不過醫生說病人已經沒有大礙。&rdo;

&ldo;嗯！&rdo;王秀娟邊用棉簽沾水濕潤張愛國的嘴唇邊說：&ldo;你去睡一會，我走的時候叫你。&rdo;

&ldo;好吧，娟子，謝謝你！&rdo;護士高興地走了。

張愛國眉頭緊皺，頭在枕頭上搖晃著。夢中他再次跳下飛機，戰士們傘開得好，隊型保持的也不錯，勻速向目標區域降落。接近著陸區，地面樹冠劇烈搖晃，他大聲提醒著戰士們防止拖拉。

張愛國安全降落，迅速側跑排除拖拉，剛收起傘衣。耳邊傳來一聲驚叫。循聲望去，滿脹的傘衣正拖著一名戰士滑向懸崖。

&ldo;割傘繩，割傘繩！&rdo;戰士們大聲提醒，但那名戰士落地前看到了懸崖被嚇慌了，手忙腳亂地胡亂拉傘繩，他的滑行速度反而更快了。

張愛國抽出傘刀追上去，抱住戰士揮刀割繩。

一根、兩根、三根、四根……小戰士在距離崖邊不足一米的地方終於停了下來。張愛國在他頭上拍了一巴掌：&ldo;笨蛋，你是怎麼從新兵連出來的。&rdo;

張愛國拉著傘繩拽傘衣小戰士也拽，全部傘繩都攥在兩人手裡，一陣狂風吹來傘衣猛地鼓起來拖著兩人向崖邊滑去。張愛國猛推了小戰士一把，失足落下懸崖。幸虧崖下的岩石縫裡長了一株大樹，漂浮的傘衣掛在樹枝上減緩了下墜速度，張愛國抓著傘繩重重地摔在地上，腹部一陣劇痛眼前立刻模糊起來。

&ldo;他孃的！&rdo;張愛國驚叫一聲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穿著乾淨的病號服躺在病床上。王秀娟握著他的手趴在床邊睡著了。

&ldo;王秀娟？&rdo;張愛國想把手抽回來，王秀娟醒了，尷尬地笑笑，整整頭髮說：&ldo;你醒了，我去叫醫生。&rdo;

王秀娟剛站起來，身體一陣搖晃，一把抓住床尾欄杆才沒有摔倒。

&ldo;你怎麼了？&rdo;張愛國掙扎著想起來，但腹部一陣劇痛疼的他全身發軟癱倒在床上大喊起來：&ldo;來人，來人啊！&rdo;

值班護士跑進來連忙扶著王秀娟坐下，嗔怪說：&ldo;你怎麼還沒回去休息！&rdo;

&ldo;沒事，我沒事，起的急了，有點暈……&rdo;

張愛國又問：&ldo;王秀娟，你怎麼了？&rdo;

&ldo;怎麼了，你身上流著她600毫升血！&rdo;護士嗔怪說：&ldo;要不是娟子，你早就沒命了！&rdo;

張愛國全身一震，愣愣地看著一聲不吭的王秀娟。

第09章

南疆的槍聲斷斷續續地響了四五年，空降兵部隊厲兵秣馬準備了四五年。有的戰士從入伍就進入臨戰狀態，到退伍回家部隊還在準備。剛開始戰備的時候，部隊的氣氛很緊張，各連隊把豬殺了存款也花了，狠狠地享受了一把，義無反顧的等著上了戰場。可一等就是四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