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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向譽眼前一片模糊,被人拉出會議室,走向電梯——許久之前他和男子一同搭乘的那部。
“你有沒有受傷?”有人這麼問著他。
康向譽回答不出,他只是愣愣地看著身上的鮮血,還有黏稠的漿液。後來有個像是醫生的人告訴他說那是腦脊髓液,是在另一棟大樓的狙擊手射穿會議室玻璃打中男子時,所濺噴到他身上的。
雨勢很大,自四面八方灑落在車頂和車窗上。透過不停搖動的雨刷,以及黃色車燈的亮光中,路人玾蒙朧的見到前方的鐵柵門,心裡慶幸自己並未走錯路。一路上她不時停下來瞪著地圖和街道圖,在經過道路指標時慢下車速,深怕走岔或彎錯路口。還好,總算沒有迷路。
幾個鐘頭前,當她離開母親經營的餐館,抬頭還可望見天邊的硃紅色晚霞,豈知,這雨水來得迅猛,且有越下越大的趨勢。
她緩緩駛近鐵柵門,凝目觀察鐵柵門裡面。
非常廣闊的建地,門的兩側是近四公尺高的石柱,左右則為三公尺半的堅固石砌牆,盡頭融入雨幕和黑暗之中。門內有一條約雙線寬的水泥路,在閃電一掠即逝的光芒下,路兩邊的樹影恍若巨大魍魎猙獰地詭笑著,使得她不禁懷疑起自己應允大姑姑的要求是否正確。
“佔地這麼大的屋子,可見屋主很有錢,怎麼可能沒多請幾個能幹的幫傭呢?況且,多我一個又能幫上什麼忙?”路人玾邊自言自語、邊望著嵌在門柱上的門牌,確定自己找對了地方。
雨水在門牌上的字與數字之間匯成水流,急洩而下。
盯著外頭的雨勢,她靜坐在駕駛座上。雨勢越來越大了,她不想在這麼大的雨中,下車去試推鐵柵門是否能輕易開啟。
最主要的是,在這樣的大雨中,把人叫來這樣荒涼的郊區,卻連大門都不開啟——就算她是前來幫忙煮飯或清潔工作的人——那未免也太沒有禮貌了。
“大姑姑的朋友閃到腰,為什麼要我來代替她的工作?更離譜的是,我為什麼要答應大姑姑對我的不合理要求?就因為她是爸爸的大姐,所以我就得當個聽話的乖侄女?大姑姑怎麼不叫自己的女兒來當廚娘,硬要我來做老媽子?”
雨水拍打車頂的聲響令她煩躁,她用力按了三下喇叭,然後拉起手煞車,調緩雨刷搖動的速度。
在醫生檢查過康向譽後,證明他身上的鮮血不是他所流出的,大家都鬆了口氣,不過他的血壓高了一點,脈搏跳得很快。
他在醫院某間空病房的浴室內洗了個熱水澡,狠狠地刷洗著自己的身體,然後站在蓮蓬頭下讓水柱下停地流過全身。他將額頭抵著牆上的磁磚,長長的吁了口氣,不斷告訴自己,他還活著!
他穿上不知是醫院人員或是警察替他找來的乾淨衣物,尺寸有點過小,不過他已經很滿足了。
兩名警員躲過蜂擁而至的媒體,由醫院地下停車場一處較隱密的出口開著警車送他回家,並告訴他,那男子身上的短棍,其實只是一截竹子,捆上膠布黏住幾條電線,然後就把所有人嚇得屁滾尿流。槍則是不知由何處買來的私槍,沒有膛爆走火,實在是幸運。
幸運? 坐在警車後座的康向譽嗤之以鼻。
傾盆雨勢半點都沒有減弱的樣子,似乎要將整輛車淹沒般激烈敲打著車頂。
路人玾坐在車內,有如被人關進鋼鐵製的棺材內,再被丟入瀑布下一樣,令她心中湧起陣陣孤寂。
此時她暗恨起自己為何堅持不辦行動電話,以至於現在只能困坐在車內無法和任何人聯絡。
她早就看見門牌下有對講機,但下車走至對講機前,有四、五公尺之遠,在如此大的雨勢裡,不管撐下撐傘,保證在三秒鐘內全身一定溼透。
當然,把車開過去也可以,但等門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