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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微略坐得會要走,走的時候讓炊雪拿出一個盒子來,遞給衛善:「我也不知你喜歡什麼,這是我親手畫的,技藝不精,你可別嫌棄。」
衛善一下子高興了,這還是碧微頭一次送她東西,掀開盒子一看,裡頭是一把牡丹團扇,一朵紅牡丹拿淺紅深紅幾樣絲線繡出來,上面還繡了一隻金蝶,底下的扇墜是水滴金嵌紅寶石,她拿在手裡立時扇了扇風,把玩不住:「你畫的可真好看。」
碧微看她又是拿在手中把玩,又是吩咐素箏找出扇架來,面上微紅,心裡覺得自己過去那點疑心苦澀都失之磊落,倒不好意思起來:「你快歇著罷,我走了。」依舊披上來時那件繡綠萼梅的披風,炊雪替她打了傘,婷婷裊裊出仙居殿。
她一走,仙居殿裡又似原來那樣幽暗沉靜,可也依舊比小瀛臺的蓬萊殿要溫暖得多,衛善託著腮怔怔望著不知甚時又下起的雨。
丹鳳宮前打落了一地的杜鵑花,仙居殿的玉蘭早已經開過了季,只餘下一片濃蔭,海棠餘下的一點碎紅全落在地上,黑袍將軍不知何時躥了出去,就跳在欄杆上,伸著爪子去拍水。
衛善原來以為只要太子還在,衛家就不會倒了,可經此一事,她才明白,太子同正元帝是一樣的,衛家站得實在太高了,有無數需要退讓的地方,此時能退,到退無可退呢?
不獨碧微在心裡唸了秦顯十幾年,衛善也是一樣,她總惋惜太子哥哥死得太早,以為只要他平平安安的能登上帝位,姑姑和衛家都會似原來在青州時那樣。
可她現在不這麼想了。
手指頭撥弄著水盂裡的藤蘿花,她伸出手,用微濕的指尖,在床桌上畫了一幅大業域圖,她只能畫出一個大概來,青州業州甘州和往後秦昭要去的晉地,這幾塊地方她都能標識出來。
水線勾出輪廓,當日秦昱不得不對秦昭示好,就是因為他手上捏著晉地,兵強馬壯,朝中又已經沒有魏寬這樣的悍將,甘州再次反叛,這回卻不是周師良,在正元帝手裡收歸的土地,又一次散亂。
秦昭就是沒有反的時候,秦昱也對他多有優容,連歲貢都免了,就是怕他進京城來,連姑姑去世都不敢發喪,恐秦昭進京弔唁,趁機對他不利。
就算在正元帝這裡,衛家已經做不到這些,那麼太子哥哥的時候呢?衛家沒有反心,但也不能任人揉捏,衛善心緒起伏,沉香來替她披上軟毯的時候,桌上那一幅大業域圖已經乾透了。
衛善有了一個大膽的設想,她攏著毯子,把跳上床上黑袍將軍一把摟在懷裡,揉著它耳朵裡的白毛,聽它喵喵兩聲,舔舔嘴唇,她要把甘州會反的事告訴叔叔。
她拿指甲在自己掌心上劃了一道白線,先辦起起眼前的事來,既然她不能能時就去業州,那總要替姑姑辦些事,比如奉承趙太后,哪怕讓她少給姑姑添些堵,姑姑已經起了頭,後頭的事由她來圓。
衛敬容再在趙太后跟前奉承也是無用,只要她一天是趙太后的兒媳婦,就一天都討不著好,但衛善卻不同,她是小輩,又帶著秦昰。
趙太后和正元帝一樣畏熱,衛敬容便改了一番說辭,說麗山上比宮中不知涼爽多少,四月裡雖還好些,到六月裡,宮城中地勢最高的清涼殿也不如麗山上涼快。
趙太后要不是怕熱,去歲也不會急急回業州去,她聽了果然意動,聽說一半都已經燒壞了,另一半還能住,想往青絲宮去避暑。
翠桐翠縷兩個,更不知道在趙太后耳邊吹了多少天的風,說起青絲宮來就有一百樣的好處,趙太后從來耳根子最軟,待聽見衛敬容拿出錢來替她宮室,鼻子裡還哼哼一聲「她哪有這麼好心。」
可心裡還是歡喜的,翠桐又告訴她,她得先去,然後才能讓兒子一道去,正元帝是皇帝了,不能貪圖享樂,但若是奉太后詔,那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