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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大慶與肖楠深深走了一口,兩人對望,沉默。鍋子開了,肖楠下著羊肉,然後甩開腮幫子狂撮。
朱大慶就喜歡女人能吃,他要求男人吃什麼女人就吃什麼,撮飯的時候根本不顧及風度。肖楠在這方面很中他意,兩盤羊肉,片刻就被肖楠撮下一盤半。
肖楠停筷,用毛巾擦嘴:「怎麼樣,我還是一個吃貨吧?」
朱大慶:「沒變,美國那些東西能吃嗎?」
肖楠:「能吃是能吃,就是不香,老外吃的那些,管飽不管香。」
自打1999年底離婚之後,朱大慶沒見肖楠快兩年了。28歲的肖楠依舊風韻動人,眼角眉梢淡鎖哀愁,有幾分酷似皇甫雁,卻不像皇甫雁那般消瘦,體態飽滿充實。
涮著羊肉,喝著白酒,聊著近況,肖楠知道朱大慶又離婚了,馬上反應道:「這麼說,我是你前前妻了?」
朱大慶:「沒錯,你是我的開山鼻祖,開國元勛。」
走出涮肉館,外面下起了秋雨,雨中的肖楠有點兒飄。朱大慶攬住她:「行嗎,你還?」
肖楠順勢倒向朱大慶懷中:「我想去你那兒,去咱家。」
朱大慶:「我正想帶你回家。」
肖楠:「我有幾件衣服還擱在你那兒。」
朱大慶:「別裝了,你就想。」
肖楠:「我就想,怎麼了?」
朱大慶:「想就去做,都愛過了,幹嗎不做。」
肖楠:「對,好久沒做了,也該做了。」167
風吹三里屯,雨打哈瓦那,身在芥末坊,心在蘇茜婭。
對酒藏酷,當歌豹豪,縱橫明大,吟唱鄉謠。
在幸福花園尋找隱蔽的樹,讓男孩女孩躲進戴茜小屋。
在白房子暢飲黑加侖,在地平線把太陽啤喝暈。
在逼給依賊當了回雞賊,在賽克賽思得了單相思。
喝完科羅娜,再上特奎拉,要完富士達,又喝伏特加。
我一直在追求「新都市民謠」寫作,在人生的岔路口,在酒氣與文化氣夾雜的星空下,在被情感一棒打蒙完全找不著北而又堅定奔向前方的黑夜,我站在三里屯的十字街頭,拍遍欄杆、樹幹及電線桿,吟唱晚風中的蒼涼民謠:
人在江湖飄,誰能不挨刀?江湖風浪高,酒色似鋼刀。媚眼橫江山,玉臂奪風騷,挨刀就挨刀,風月任我靠。
人在江湖飄,幹嗎要挨刀?分道就分道,為何要揚鑣?千里走單騎,難免被絆倒。五關斬六將,自己頭也掉。
人在江湖飄,你飄我更飄。滄海一聲嘯,先黑我一道。你是雲中雁,我乃驚弓鳥。江山再多嬌,我已戴綠帽。
人在江湖飄,為何我獨飄?楚王好細腰,英雄盡折腰。春夜是良宵,食堂有夜宵。星月照秦關,風雨鎖灞橋。
人在江湖飄,幹嗎你不飄?門前要三包,二奶不能包。納稅憑自覺,納妾氣焰囂。多少男子漢,金屋總藏嬌。
人在江湖飄,不飄也得飄。出門當馬仔,回家有領導。庭中開梨花,窗外栽碧桃。偷雞蝕把米,再去種水稻。
人在江湖飄,雲在天上飄。你在房中坐,我被大雨澆。就為五斗米,長年老彎腰。留得青山在,還是沒柴燒。
人在江湖飄,酒在心中燒。妹妹發聲嬌,哥哥把家拋。無情仍脈脈,不雨亦瀟瀟。不愁紅顏少,只恨結婚早。
人在江湖飄,一刀狠一刀。刀刀疾如電,不離後腦勺。天涯有芳草,芳草是毒藥。楊柳萬千條,褲衩剩一條。
人在江湖飄,妻在家中老。被窩早鋪好,苦等到天曉。夜間不睡覺,容易血壓高。花錢買罪受,生命別瞎造。
人在江湖飄,飄了也白飄,回家洗洗睡,公糧該上交。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