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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我餓了一整天。”
陸緘夾了一箸蔥潑兔肉在她碗裡,低聲道:“吃吧。我吃過了,就是陪你吃。”
林謹容看著她碗裡的蔥潑兔肉,突然就覺得吃不下去,胃口全無,但她知道她不能不吃,沉默片刻,取過酒杯一飲而盡,然後餵了蔥潑兔肉在嘴裡,無聲而用力地使勁咀嚼。
陸緘看到她飲酒時行雲流水般熟稔的動作,愕然無比,卻也沒有說什麼,只取了面前的酒杯,輕輕啜了一口,沉默地打量著她的一舉一動。
林謹容兩杯酒下肚,覺著四肢百骸都漸漸暖和起來,動作也就不再似先前那般僵硬,垂著眼專挑自己愛吃的吃,又一連飲了四杯酒,在倒第七杯的時候,一隻手溫和卻極堅定地按住她的酒杯:“差不多了,這酒後勁足,再喝你就要醉了。”
林謹容盯著那隻白皙纖長的手看了半晌,輕輕出了一口氣:“你不知我善飲麼。”
“不能再喝了。”陸緘不容她再多說:“來人,收拾了去!”
荔枝和櫻桃等人進來,見了林謹容的樣子,都有些吃驚。卻不好說什麼,安靜地收拾了杯盤碗盞,送上熱水巾帕,供二人盥洗。
林謹容坐在桌前一動不動,酒勁上頭,臉頰緋紅。
陸緘等了她片刻,見她自坐著巍然不動,只得起身先行前往淨室盥洗。
荔枝忙撲到林謹容身邊,焦慮地低聲道:“姑娘,您要做什麼?奴婢求您了,這骨節眼兒上可不能鬧……”
林謹容抬眼看著她,眼神清冷:“我知道,你們放心。給我褪去簪釵和外衣。”
荔枝見她神態語氣都極清醒,暗裡鬆了口氣,扶她坐到照臺前,支起鏡子,手腳輕快地替她褪去簪釵,又鬆了頭髮,鬆鬆綰了個墜馬髻,又仔細替她褪去大紅銷金的衣裙,待到要替她換鞋時,突然作了難:“姑娘,這個……”
林謹容輕輕動了動腳踝,低聲道:“怕什麼?就這樣。”
陸緘盥洗完畢,站在屏風後,側耳聽著裡面的動靜,聽到簪釵碰擊的清脆聲,他方放鬆了僵硬的肩頭,估摸著差不多了方才進去。才一進去,就看到了坐在床前穿著湘妃色小襖,緋紅撒花褲子,蔥綠軟緞睡鞋的林謹容。
她烏黑的頭髮輕巧地綰成了一個墜馬髻,斜斜地偏在左邊,淡粉色的肌膚,一雙眼睛黑黑的潤潤的,嘴唇微微抿著,雪白的雙手交握著放在膝蓋前,雙腳自然下垂,蔥綠的軟緞繡鞋上用金線繡了合歡花,鞋尖上各墜了一顆珍珠。見他看過去,那雙腳還賣弄似地輕輕翹了翹。
陸緘突然很想笑。他小時候見過塗氏的腳,纏得又窄又直,也知道陸雲的腳也是很小就纏了的。說實話,這雙腳的確比塗氏和陸雲的腳寬,不是那麼纖巧。他不知道林謹容到底纏過沒有,不過看她這模樣,應該是沒有纏過。她故意拿給他著,這樣炫耀挑釁似的,不會真喝醉了吧。
桂嬤嬤見他一個站著一個坐著,二人大眼對小眼的,忙伏在抹謹容耳邊低聲交代了幾句,和荔枝幾人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門被關上,屋裡的兩個人都同時驚了一驚,抬眼看著彼此,卻都是無比的鎮定。
陸緘將掌心裡的細汗輕輕在袖口上擦了擦,緩步朝林謹容走過去,笑道:“你這樣看著我是為何?剛才桂嬤嬤和你說什麼悄悄話?”
林謹容迅速垂了眼,微微往上翹著的雙腳也沮喪地垂了下去。陸緘走到她身邊,挨著她坐下,試探地伸手去握她的手,入手一片冰涼,不由皺了眉頭,道:“為何這樣涼?”
林謹容飛速縮回手,上身和下/身磕得亂響,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可是不舒服?”陸緘試圖去摸她的額頭,“我叫桂嬤嬤來?”
林謹容忙住旁邊讓了讓,低聲道:“我沒事。睡吧。明早四更就要起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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