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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緘輕輕搖頭:“最好還是按著外祖父的意思做,他老人家性情嚴謹,不肯輕易為了這種事欠人情的,鬧得他不高興反倒不美。”
陶鳳棠道:“那是。你們真不與我們一起去?”
陸緘道:“我們去信州。當初阿容曾託林三哥在那裡開了個鋪子,也有房地,林三哥已然啟程來接我們,多半過不得兩日便要到達的,我們去那裡更好。”
陶鳳棠點頭:“既如此,我也就不勉強你們了。”忍不住又感嘆了一聲:“真不知道四妹妹當初是怎麼想的啊,這時候才發現這樣的周全。”
陸緘沉默片刻,輕聲道:“也許是福氣吧。”接著陸繕與林慎之一道走進來,四人就搬家安置和日後的打算高高興興地暢談起來。
這回陶鳳棠總算是不能再追著她問她所謂的“遠見”了,林謹容舒了口氣,輕手輕腳地退到後頭去安排晚飯不提。
過得兩日,陶鳳棠、林慎之帶著林家一大家子與林謹容等人依依惜別,登車而去。再接著,林世全也帶了荔枝的丈夫卯仲一道趕來接林謹容去信州,林謹容直截了當的邀約三房與他們一起去信州,塗氏說了許多感激的話,林玉珍難得的沒有吱聲,也沒做出任何不耐煩或是鄙夷的意思來。
說起平洲這場亂,林世全也是心有餘悸,可當聽人說到水熊那條船的時候,由不得深深的看了林謹容一眼。林謹容本就心懷鬼胎,少不得往陸緘身後躲,另外尋些事來打岔,只恐林世全也會如同陶鳳棠一般的來問她這個事情。林世全知道她的事情太多,可不比陶鳳棠那般好瞞,可林世全卻從來不曾就此問題提過隻字半句。
待得林世全修整了兩日,陸緘看了個好日子,退了租賃來的宅子,與陸繕一起帶了一家子老老小小再次啟程前往信州。一路上自不必說出門在外的各種不便之處,臘月初,總算是闔家平安到了信州。
信州是真正的江南水鄉,河湖交錯,小橋流水,白牆青瓦靜立如美人,細雪也好,微雨也罷,無論從哪裡看過去都是一幅美麗的畫,一首優美的詩。
站在自家精緻整齊的院落面前,林謹容抱著迎上來的荔枝百感交集。陸家一眾人等則是難掩驚詫複雜之情,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陸緘,率先就把陸繕抓去做事情,含著笑把話說得明明白白的,這是林謹容辛辛苦苦掙下的產業,是她自己的妝奩,沒人能白吃飯。陸繕遲早都要成家立業的,他就趁此機會教教陸繕該怎麼當家管事。
林世全在一旁看了一歇,覺著沒什麼可擔心的,便同林謹容告辭:“這些日子就是留兒一個人在家,我得去看看她有沒有放火把宅子給燒了。順便預備宴席給你們接風。”
林謹容送他到門前,低聲道:“謝謝你,三哥。”
林世全神色複雜地看著她:“這個話就不要說了。誰謝誰還不一定呢。”
林謹容趕緊閉嚴了嘴。
“稍後使人來接你們。”林世全望著她一笑,瀟灑離去。
林謹容有氣無力地朝他揮揮手,回頭對上陸緘含笑的眼神,忍不住地想,陶鳳棠表示過疑問,林世全表示過疑問,只有陸緘沒有問過,他是真的沒有懷疑過,還是不想問?但這個問題,她永遠都沒有勇氣問陸緘,也就註定不得而知。
自林世全家裡回來,林謹容把早就發睏的毅郎安置妥當,伸了個懶腰走到燈下與豆兒一道給陸緘縫春袍。陸緘漫步進來,低聲怪道:“怎地這麼急?同你說了好多遍,外頭成衣鋪子裡買兩件就是。”
“瞧二爺說的,二奶奶不是嫌外頭衣衫做得不好麼?”豆兒抿嘴一笑,起身避出去讓他夫妻二人說話自在。
陸緘見豆兒去了,膽子就大了起來,上前挨著林謹容坐了,劈手將她手上拿著的針線活奪下來扔到一旁:“要做也白天閒了做,我又不等著穿,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