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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路上，陸照陽與他說了許多尚且在家時年前的事，剪窗花，疊小人小豬，小貓小狗的，阿雪方知除了貼這春聯還有許多玩法，當下躍躍欲試，眼睛也亮亮的，一掃前幾日鬱結之色，生出晶透的光來。

至了家，只有一把剪子，阿雪說自己借個過來，便去了東娘子家，東娘子悶笑地遞給他剪子，還給了一罐漿糊：&ldo;知道你二人定是忘了，別是寫好了卻沒東西叫貼上。&rdo;

阿雪盯著漿糊說像好吃的米糊，東娘子捂住嘴道：&ldo;這不是米糊，可別搞混了。還且忍著到過年的時節吃上罷。&rdo;

阿雪笑笑，抱著回去了。

陸照陽等他回來裁紙，已鋪在了桌上，阿雪抱著陶罐端坐在桌子前，先還好好的，後來離得越來越近，死命盯著手裡的剪子慢慢裁開這紅紙頭，像花裂苞的聲音，專注得鼻頭都滲出了好些細密汗珠。

陸照陽說要與他比比誰裁得更快，阿雪含唇笑起來，暗自憋著一股氣，爭生出要贏他的氣勢。

孺子可教‐‐陸照陽心道，便是要弄出他這股氣來，往後才能慢慢挺直起來，他盼著那日早些來。

待阿雪裁好了紙頭，陸照陽已一旁歇著了，阿雪小聲埋怨道：&ldo;還叫我慢些，不要剪了手指，你都弄好了，分明是故意使壞。&rdo;

陸照陽道哪裡騙你了?若要爭個勝負也不該拿自己開玩笑。再者‐‐他哈哈一笑，挑眉道：&ldo;這局可是我贏了。&rdo;

阿雪歪著腦袋心裡笑他這個模樣，道：&ldo;好罷，你贏了。&rdo;

&ldo;要寫幾幅?&rdo;

阿雪就掰著手指頭數屋裡門上的，廚房門上的，還有籬笆門要貼個小小的。

陸照陽展開紙，阿雪說要給他磨墨，捱得極近，若他揮筆的時候動作再大些，一筆便能畫到阿雪臉頰上。

&ldo;小心濺到你面上。&rdo;

阿雪微微往後挪，後來又靠了上去，陸照陽教他讀上面的字，待日後他能完整念出好多字，便能再看些詩書了。

書雖然貴，但不管是借的好，還是買的好，總是要他看上幾本，&ldo;早些學會了，日後買些故事給你，就不只看那些圖望望了。&rdo;

&ldo;我也看過許多圖呢，有仙女和仙女懷裡的兔子。&rdo;

&ldo;可我不善丹青，不然給你畫個。&rdo;

&ldo;仙女嗎?&rdo;阿雪開心道。

陸照陽面上也不顯，揪揪他面頰道：&ldo;可想得美你!&rdo;

想得美的阿雪不懂為何不給他畫仙女，心道這畫的美醜如何，只要是他畫的可不就是當寶貝一般藏住了。

&ldo;你倒是別臭臉，跟我要仙女，也不見見這陋室仙女可會來?&rdo;

&ldo;怎麼不能來?&rdo;阿雪問道：&ldo;仙女都是好人，這新年之夜下了凡間來，為何要嫌咱們這不好?我倒覺得好。&rdo;

&ldo;那你覺得仙女是會去鄒家那還是到咱們家?&rdo;

&ldo;嗯……&rdo;阿雪扣扣手，都要將自己想穿了，才想到一句：&ldo;那仙女住天上可美了，想必鄒家是住膩了，必是會到咱們家來的!&rdo;

他心裡吃定了是這一句話，仙女只會到自己家中來，他要請仙女保佑陸照陽，來年事事順意。

&ldo;人們不求仙女。&rdo;陸照陽抱抱他，親親他失落的眼睛，&ldo;但會去廟裡上香，等過了年，我們便去鎮外的小廟裡面上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