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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怎麼?&rdo;

陸照陽看著他問，阿雪拾起筆，小聲說：&ldo;我再練。&rdo;

待要下筆，陸照陽卻抽掉他的紙，這讓他心裡一緊，兜得一頭實實在在的沉重，想要爭著不給，剛伸出手卻立馬放了，彎著手指頭。

陸照陽伸出一根手指，摁在腦門上往上一挑，就要他露出一張似哭非哭似蹙非蹙的眼來。

阿雪輕輕碰著那根手指，將腦袋移開了，垂下了頭，那根手指最後落在了他腦袋細細的頭髮絲上。

&ldo;你要說什麼?&rdo;陸照陽保持姿勢不動，憑這一雙軟嗒嗒黑了墨的手扒拉著自個的手指，還什麼都不動，還什麼都不說。

這本是該急了，怒了的場面，但陸照陽卻不急不躁，脾氣也沒發，倒像是啞了火的，抽空還想了阿雪這梳的發也跟字一般，一樣的歪，一樣的醜。

阿雪漸漸緊緊地搭緊了那根手指，陸照陽說怎麼不說話?

他更不不想說了。

嘴巴閉得比誰都牢。

陸照陽道：&ldo;那我來問你。&rdo;

&ldo;你不想讓我拿走。&rdo;

阿雪沒反應，陸照陽皺眉，語氣有些冷：&ldo;陸雪，點頭。&rdo;

他點頭了，同時腦袋上的那根手指也被抽走，陸照陽捏住他下巴，小小地端莊在手裡。

&ldo;你倒是點頭點得快。兔子都沒你那反應。&rdo;

阿雪閉上眼，可陸照陽又叫他睜開，他便只好睜開。

&ldo;你方才明明想拿回去為什麼不與我說?就任由我抽走?&rdo;

&ldo;看著我‐‐&rdo;陸照陽打斷他想要挪動的向下看的眼睛，逼得阿雪不得不迴轉了水亮的眼珠，嚥了兩次舌，滾了兩次喉結。

陸照陽放開手，下巴便點上很輕的紅。

&ldo;現在，你告訴我，是不是想從我手裡拿回你寫的?&rdo;

阿雪慢慢地點了頭。

再問他：&ldo;為什麼要拿回去?&rdo;

他微微垂下眼，半攏著，像雪飄似的聲音：&ldo;因為要汙了你的眼。&rdo;

&ldo;汙了我的眼?&rdo;

陸照陽見他眼神又往旁邊去了，又問了一遍。

阿雪咬著嘴，&ldo;我想把它燒掉。&rdo;

&ldo;燒掉?&rdo;

&ldo;因為不好……&rdo;阿雪喘著朦朦氣說，&ldo;我還偷懶……丟人的。&rdo;

陸照陽逼他說完了，阿雪洩氣似地閉上眼，換了一邊的小牙咬著粉色的肉，擦著紅紅的唇，捏著白白黑黑的手指。

陸照陽說乖孩子，阿雪抬眼看著他，茫然地聽著胸口起伏了幾下，還讓自個撥出熱熱的氣。

他怎麼會是什麼乖孩子呢?

儘管叫聽了酥酥的，忍不住颳了指尖。

陸照陽給他攤開這全部的紙，叫他看這上頭所有的字，因為他是動不了的，陸照陽不讓他逃，他只好隨著砰砰的心跳，一面冰似的難堪，一面火似的不安，煎了又熬。

&ldo;雖然依舊是醜，但比前幾日不是好了許多?但凡我們陸家的便沒有寫得醜的，你若堅持，假以時日不比別人差。&rdo;

&ldo;真的?&rdo;

&ldo;自然，雖比不得我阿孃，但我教出來的，叫你超過那些個都城裡的大家，那還是綽綽有餘。&rdo;

&ldo;你又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