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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要去醫院檢查。楊泊笑了笑,又定神看了看小卡片,他還是很吃驚。他記得自己的體重一直是70公斤,身高是1米75。體重減輕情有可原,身高怎麼也會縮掉2厘米呢?楊泊把小卡片摔在地上,回頭說,你的遊藝秤一點也不準確。那個女人輕蔑他說,你要是不相信科學測定,可以去屠宰廠的磅秤上秤一下試試。
楊泊的公司到了秋天已經不復存在了,秋天的時候他經常走過公園路上公司的舊址,那是一棟黃色小木屋,他的公司散架的第三天,就有一家謄印社搬了進去。楊泊站在街對面看了一會兒,突然發現他的辦公室窗臺上的那盆弔蘭。那是他遺忘了的唯‐‐件私物,楊泊就跑過去撥開搬家的人群,他抱住那盆弔蘭往外走,有人拽住他的胳膊說,你怎麼回事?楊泊說,這是我的。他用雙肘把那人撞了個趔趄,楊泊說,滾開,這是我的東西。後來楊泊抱著那盆垂死的吊蘭回家。他在繁華擁擠的大街上疾走。遠遠地你能從人群中認出楊泊來,一個特點是他的衣著總是跟不上季節的轉換,另一個特點是他的碩大的頭顱,它在街道人群中飄浮而過,顯得沉重而又孤獨。
楊泊的朋友王拓碰巧目睹了楊泊家遭劫的一幕,王拓是為了女孩的事去向楊泊求救的,後來每逢談到此事,王拓就很窘迫。
王拓上楊泊家樓梯時,聽見上面一陣雜沓的腳步聲,下來一大群人,他們在往樓下搬東西。王拓看見楊泊也在裡面,他和另外三個人搬一臺冰箱。楊泊朝王拓笑了笑說,你來了。王拓說,誰搬家?楊泊說,我。王拓說,怎麼不通知我,搬哪裡去?楊泊說,隨便。王拓當時沒意識到什麼,他幫著把冰箱搬到樓下,又搬到卡車上,這時候楊泊拍了拍手,把那群人‐‐介紹給王拓,王拓跟他們握完手,聽見楊泊說,好了,你們開車走吧。
王拓跟著楊泊又走上樓梯,楊泊走在前面,他的步態很疲乏,身子有點搖搖晃晃的,楊泊突然說,王拓,這下沒有冰啤酒招待你了,冰箱讓他們抬走了,電視機也讓他們抬走了,王拓說,怎麼回事?他們是什麼人?楊泊說,我借了他們的錢,沒法還清,他們來搬東西,公平交易。楊泊轉過臉來,他的表情很平靜,拉了拉王拓,來呀,我還有兩瓶啤酒,剛從冰箱裡拿出來的,涼著呢。王拓說,這幫狗日東西趁火打劫,你還幫他們抬?楊泊說,這有什麼關係?他們人少。王拓又說你還正兒八經地給我介紹這人那人的,怎麼還有這份心思?楊泊說,這有什麼關係?大家見了面總要介紹一下的,就算認識了。
走進楊泊家,王拓一眼看見馮敏握看把掃帚站在屋子中央,孩子在臥室裡大聲啼哭,馮敏的臉色蒼白,眼圈是紅的,她顯然是剛剛哭過。王拓有點不知所措,他不知道馮敏握著掃帚想幹什麼。楊泊始終沒有朝馮敏看一眼,楊泊把王拓推到沙發上坐下,說,沒什麼,我們喝點啤酒,啤酒這會兒肯定還涼著呢。楊泊拿來兩個杯子斟滿,自己先喝了半杯,他舔了舔嘴唇,說,果然還涼著,挺過癮的。這時候孩子又哭起來了,王拓看了看馮敏,馮敏仍然握著掃帚站在那裡。王拓說,今天就別喝了吧。楊泊說,為什麼不喝,一會兒啤酒就不涼了。這時候馮敏僵立的身體動了一下,緊接著她把掃帚從門外扔進來,撞到楊泊的腿上。馮敏沒有說話,她的眼睛裡是一種到達極限的憤怒和怨恨。她張大了嘴,雙唇顫動,似乎想哭又想喊叫。楊泊撿起掃帚,聳了聳肩說,女人就是這樣,她們不能經受任何打擊,她們像紙一樣脆弱而淺薄。楊泊把掃帚扔到門外,順手撞上了門。他對王拓說,我們談我們的,你用不著受別人的情緒支配,有什麼事儘管說吧。
你能不能去找任佳談談?王拓說。
任佳是誰?楊泊說,是你的女朋友?
她懷上孩子了,可她堅決不肯墮胎。她說寧肯不要我,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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