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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芸尖聲叫喊著,一隻腳跨上了窗臺,楊泊就是這時候衝上去的,楊泊抱住了她的另一隻腳,別這樣,他說,你怎麼能這樣?朱芸嗚嗚地大哭起來,風吹亂了她的髮型,也使她的臉顯出病態的紅潤,別拽我,你為什麼要拽住我?朱芸用手掌拍打著窗框,她的身體僵硬地保持著下滑的姿勢,我死了你就稱心了,你為什麼不讓我去死?楊泊只是緊緊地抱住她的腿,突如其來的事件使他頭腦發暈,他覺得有點恐怖,在僵持中他甚至聽見一陣隱蔽而奇異的笑聲,那無疑是對他的恥笑,它來自楊泊一貫信奉的哲學書籍中,也來自別的人群。笑聲中包含了一個棘手的問題,要出人命了,你現在怎麼辦?
楊泊後來把朱芸抱下窗臺,已經是大汗淋漓,他把朱芸扔到地上。整個身體像發瘧疾似的不停顫抖,而且無法抑制,楊泊就把棉被披在身上,繞著朱芸走了幾圈,他對朱芸說,你的行為令人恐怖,也令人厭惡。他看見朱芸半跪半躺在地上,手裡緊捏著一把水果刀,朱芸的眼神飄蕩不定,卻明確地含有某種瘋狂的挑戰性。請你放下刀子,楊泊上去奪下了水果刀,隨手扔出了窗外,這時候他開始感到憤怒,他乒桌球乓關上了窗子,一邊大聲喊叫,荒謬透頂,庸俗透頂,這跟離婚有什麼關係?難道離婚都要尋死覓活的嗎?
我豁出去了。朱芸突然說了一句,她的聲音類似低低的呻吟,要死大家一起死,誰也別快活。
你說什麼?楊泊沒有聽清,他回過頭時朱芸閉上了眼睛。一滴淚珠沿著鼻翼慢慢淚落。朱芸不再說話,她身上的絲質睡袍現在凌亂不堪,遮掩著一部分凍得發紫的肉體,楊泊皺了皺眉頭,他眼中的這個女人就像一堆粉紅色的垃圾,沒有生命,沒有頭腦,但它散發的腐臭將時時環繞著他。楊泊意識到以前低估了朱芸的能量,這也是離婚事宜拖延至今的重要原因。
星期三下午是例行約會的時間,地點在百貨大樓的鞋帽櫃檯前。這些都是俞瓊選定的,俞瓊對此曾作過解釋,因為星期三下午研究所政治學習,當楊泊的電話撥到研究所的會議室時,俞瓊就對領導說,我舅舅從廣州來了,我要去接站了,或者說,我男朋友讓汽車撞了,我馬上去醫院看他。至於選擇鞋帽櫃檯這種毫無情調的約會地點,俞瓊也有她的理由,這個地方別出心裁,俞瓊說,可以掩人耳目,也不怕被人撞到。我們儘管坐著說話,假如碰到熟人,就說在試穿新皮鞋。
兩個人肩並肩地坐在一張簡易的長椅上。有個男人擠在一邊試穿一雙白色的皮鞋,脫了舊的穿新的,然後又脫了新的穿舊的。楊泊和俞瓊都側轉臉看著那個男人,他們聞到一股腳臭味,同時聽見那個男人嘟囔了一句,不舒服,新鞋不如舊鞋子舒服。俞瓊這時候捂著嘴笑起來,肩膀朝楊泊撞了一下。
你笑什麼?楊泊問俞瓊。
他說的話富有哲理,你怎麼一點反應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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