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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真甜!」
阮覓看著兄妹兩的互動,也跟著笑起來。她想起青杏剛回來的時候,不怎麼同鄭小七說話,有時看著鄭小七,也像是在看著個陌生人。
她的苦難,一半來源於這個家庭。殘酷無能的父親,以夫為天的母親,但還好,她有個自小關愛她的兄長。
每當痛苦得呼吸不過來的時候,大概會一遍遍喊著哥哥的名字,期待一睜眼便能看見他,然後帶著自己離開這個地方。
可大部分時候,人有了期望,隨之而來的便是失望,乃至更深的絕望。
或許正是在這樣的漫長無望的等待中,青杏瑟縮地將所有期待藏了起來。
不敢再去奢望。
即使後來鄭小七真的把她帶回了家,青杏也沒有踏出自己那一步。
不敢相信他,也不願接受。
不過從現在看來,一切都在慢慢好起來。
鄭小七是個合格的兄長,樂觀,開朗,只要有他在的地方,永遠不會感覺到冷清。青杏正被這樣一團火似的兄長帶回熱鬧的人間。
屋內被這堆火燒得暖和起來,聽著外面雪從樹上成片成片掉落下來的撲通聲音,更覺得舒適。
阮覓回過神,吹了吹手裡已經烤得香甜軟爛的紅苕,一口咬下去,口中軟糯,香氣四溢。
她幸福地眯起眼。
好香。
……
邊關的戰事終於打響,但那好像和鱗京隔成了兩個世界。
即使知道齊國進犯邊境,百姓們卻還是像往常一樣生活。從阮家門前經過的貨郎,依舊用他那嘹亮的聲音喊道:「雕花梳,紗絹花兒——」
鱗京處於偏北的腹地,確實不用擔心受到戰事侵擾。
且是皇城治下,一道又一道的城牆關卡守護著這裡,若說什麼地方最安全,也只有此處了。
不過還是有些地方存在著這場戰事的影子的,比如茶館說書的先生那兒。
他們苦於說書的題材講了一遍又一遍,沒有新意。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個可說的,便急急忙忙將邊關的事搬上了臺子。
「且說那赤馬小將軍,初與齊國將領曹三兒對陣的時候。他瞧著對面的人,手握銀槍,朗笑一聲:『何人,報上名來。』直將那曹三兒氣得哇哇亂叫……」
這說的是邊關戰事中極驍勇善戰的一小將,聽聞長得好,身手好,已經與齊國將領大戰許多回,勝多輸少。有好幾回差點能將對方斬於刀下。
這樣突然冒出頭的人,典型的平民英雄,是人們聽書時最喜歡的型別。
說的人多了,聽的人自然也多了起來。
他們議論著,漸漸的,便將「赤馬小將軍」這個名頭給叫響了。現如今鱗京,誰不知道赤馬小將軍?
那這赤馬小將軍是誰?阮覓心裡有些猜測,可也不能確定。
邊境書信不便,她想要知道那邊的訊息只能走別的路子,一番折騰,最少也要花上將近一個月的功夫。
故而現在,阮覓也不清楚殷如意的現狀。
……
三月的時候,天漸漸熱了一點。
床榻上的被褥還是冬天那一套,厚實軟乎。
白天的時候,翠鶯把被褥拿出去曬了一遍。等晚上躺上去,阮覓只覺得自己滾進了火爐子。
她睡到半夜突然被熱醒,睜開眼後睡不著,悄悄將腳伸了出去。
外面的天全然黑下來,屋子裡也什麼都看不見。
哪兒都靜悄悄的,沒人走動,想來已是半夜。
她重新閉上眼,醞釀睡意,忽地聽到外頭傳來一片嘈雜之音。
不一會兒,耳房裡亮起了燈。
翠鶯拿著盞燭燈輕聲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