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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朝阮奉先笑了笑,「叔父若是忙,我便先帶阿覓出去逛逛。」
阮奉先自然無不可,很是高興把兩人送出門,偶爾瞥向阮覓的眼神裡也是和善了不少。
坐上馬車,阮奉先親自目送他們離開,這讓阮覓都沒機會回去拿阮母給的那些東西出去換銀子。
機會眼睜睜從眼前溜走,阮覓真切感受到痛苦,情不自禁,木著臉捂著胸口。
忽地聽到聲旁一聲輕笑,阮覓才收起誇張的動作。她沒問對方為什麼稱阮奉先為叔父,好似早就清楚一般。
「我姓阮,名歡顏,字均衣,你可喊我一聲……」阮均衣佯裝考慮停頓一下。
卻還是沒有在阮覓臉上看到別的表情,便只得搖頭笑道,「你可喊我一聲,均衣哥哥。」
均衣哥哥?阮覓震驚。
這難道就是大名鼎鼎的甜心boy?
不過,一個品德健全的人,首先不應該歧視他人的小小愛好。
阮覓目不斜視,表現得正氣凜然,她自然是個見過大場面的人,怎麼會因為這麼點小事就震驚?
馬車寬敞,暗匣子裡放了冰塊,坐著的時候都能看到一縷縷白色的冷氣繚繞。簾子外頭是熱鬧的叫賣聲,一聲高過一聲,連成高低起伏帶著鹹味兒的六月聲調。
馬車越往前走,聽到的聲音也就越大,街道上也越發擁擠。
阮均衣挑起簾子看了眼,笑著放下,「好了,下去逛逛。」
外面駕車的車夫耳朵十分好使,立馬拉了馬繩讓車停住。
如今正是上午,天兒還沒完全熱起來,街道上的熱鬧也還沒落下去。人來人往,盡顯鱗京之地的繁華。
阮均衣看起來像是個文人,一身書卷氣,手上卻沒拿著文人標配的摺扇。阮覓跟在他身後,見他慢慢悠悠融入了賣糖人的小孩堆裡,神色溫和看著攤子上嫦娥奔月悟空騰雲的糖人。
與他們同行的還有那駕車的車夫,看起來是很瞭解阮均衣,見他一來就走到糖人前的舉動也不覺得驚奇,只是瞄了眼阮覓,害怕她覺得這樣的行為幼稚。
沒成想,阮覓在外面等了一會兒後,左右看了看,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竟也擠了進去。
車夫:……
終究是他年紀大了,不懂,不懂啊。
糖人攤子面前本就圍得水洩不通,那些個小孩兒都想看看糖人是怎麼做的,紛紛踮起腳伸長了脖子,堅持得臉龐漲紅。可是突然一下子,他們裡面竟然不知不覺多了兩尊「龐然大物」!
有人往裡面去,自然有人離糖人攤子就更遠了。
一不小心被擠到外面去的孩子愣了愣,看了看自己身邊,又看了看近在眼前遠在天邊的糖人攤子,登時沒忍住來了個嚎啕大哭。
震耳欲聾。
阮覓蹲著,仰頭看一個「水中撈月」漸漸成形,一邊淡淡開口:「哭了。」
「嗯?」阮均衣學著她的樣子蹲下身,雙手規矩搭在膝蓋上,聞言一愣,隨後又低眉輕笑,「啊,哭了啊。」
兩人的對話就這樣結束,繼續聚精會神看著糖人。
小攤販一口氣做了幾十個糖人,終於結束了表演。擦了擦手把糖人一一插在準備好的平草垛上,吆喝道:「孫猴子七十二變,吃了我家糖人,想變什麼都能變!只要五文錢只要五文錢!走過路過都來瞧一瞧咯!」
糖人確實個個都做得精巧。時下糖是金貴物品,一文錢買個素菜包子,三文錢買個厚酥餅,都是吃了能扛餓的東西。花上五文錢買個糖人,滋味甜滋滋,值不值得就看個人了。
阮覓蹲著沒動,她身邊那些吮手指的小孩兒也沒動,即使口水都已經流到衣服領子裡了,也沒誰敢舉起手豪氣地喊一聲「給我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