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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聲直起揹來，又道：&ldo;重複的電碼，從佐藤愛麿那個時候開始，都是破譯中文密電的重要條件。這裡區區14個電文中就出現了重複的電碼，顯然這種密碼並不高明。但我只是拿他舉例，你可以用類似的方法去解讀密文，當然‐‐確實很費時間，這幾天我都沒功夫吃飯。&rdo;

他攤了下手，看著看起來似乎已經傻了的葉豐年，忽然有點愕然：&ldo;什麼，你們……連這一層都沒想到麼?&rdo;

他一個人呆在公館乾淨明亮的書房裡研究密碼，翻閱書籍的時候，彷彿時間又回到了在劍橋讀書的日子。

和他那時候的室友路加完全不同的是，儘管顧聲也確實稱得上聰明，但他之前的生活經歷和數學系裡多數中產階級子弟的難以相提並論，他的學習有巨大的斷層，而同學又幾乎個個都在某個方面出類拔萃，因此不得不加倍努力，幾乎把自己淹沒在課本和練習裡，才勉強稱得上一個合格的學生。

至於路加，那麼更可怕的是他依靠天分吃飯，從本質上就和普通人拉開了差距。

因此顧聲一貫都是極為謙虛的，或者說他這種謙遜的品格在劍橋又被放大了，長時間浸淫在一個學術氛圍濃厚的地方就會產生這樣的錯覺，深深感到自己不如人之處，而忘了自己本身所有的，可能早已遠超常人。

&ldo;好的……好的……&rdo;葉豐年回過神，從桌上拿起紙頁，&ldo;那這些井號呢?你怎麼寫出來的完整譯文?&rdo;

&ldo;我沒寫出來啊，這是原文逐字翻譯，這邊是根據前後文推斷的參考句意，&rdo;顧聲將他手上的紙掀過去，&ldo;截獲和可供參考的密電數量太少了，沈耀大概也是剛剛啟用這種電碼，時間倉促，我只簡要做了一部分統計，譬如在第二份用密文書寫的部分中，&l;3338&r;出現了兩次，均為&l;弟&r;字;&l;5388&r;出現了兩次，均為&l;閆&r;字;&l;1919&r;出現了三次，均為&l;公&r;字。和字母文字的頻率分析法同理，這些重複的報文，對破譯者來說都是非常難得的突破口。&rdo;

他說了很多，有些口乾舌燥，葉豐年親自替他倒了茶，請他到沙發上一坐。

&ldo;哎，高材生確實不一樣!有您的幫助，真是如虎添翼，如虎添翼啊。&rdo;他客套幾句，目光看向手中的檔案袋，話鋒一轉，&ldo;離探討會時間只剩不到一個時辰了，這些資料和密文……您看……?&rdo;

他抬起眼睛去看顧聲，顧聲啜了口茶，眼睫輕輕一顫，淡然道：&ldo;葉先生是一所的主任，自然也是我顧某的上級，能夠破譯密電，自然是主任指導有方，第一等功當仁不讓。&rdo;

葉豐年一怔，隨即大笑著拍了拍他的肩：&ldo;豈敢豈敢!顧先生您才是一等一的良才!好!我葉某這句話放在這裡，今後跟著你葉哥，我一定不會虧待你!&rdo;

顧聲笑了一聲，沒來得及答話，葉豐年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葉衝過去一接，隨即對顧聲示意道：&ldo;江少通知會議提前，現在拿上東西到白樓去!&rdo;

作者有話要說：

文中密碼引自民國時期張學良給□□的真實密電，資料來自一位網友整理的《破密：中國密碼戰史》(網路發布，未出版)。

漢字密碼的資料出乎意料的難找，大家將就看，日後如若有機會，我再查閱其他資料寫更好的。

第54章 信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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