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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哎!繼良!別為難人家了!救火要緊,咱們先讓讓!&rdo;沈耀整理衣襟從裡邊匆匆地走出來,手還沒搭到江承肩上,先被江承衝上去一腳蹬在了肚子上!
&ldo;江承?!&rdo;沈耀猝不及防,被他踹得一趔趄,又驚又怒,&ldo;你發什麼瘋!&rdo;
&ldo;我發什麼瘋?你自己做了什麼自己沒數嗎!&rdo;江承雙目赤紅,二話不說對準他的下頜就是一拳,沈耀猛一閃避躲了過去,緊接著連連吃了他幾拳。
這幾下是徹底把沈耀激怒了,他憤怒地在扭打間隙抬起頭:&ldo;我做了什麼?說要把顧聲送給井田的不是你自己嗎!我就是按你說道的做的啊?!&rdo;
他這話一出,簡直命中了江承今晚趕來的軟肋。
江承擰著他手臂的手陡然鬆了點力氣,沈耀趁機全力一掙,從他的鉗制下脫離出來,整整外衣吐了口氣:&ldo;怎麼?&rdo;
&ldo;他當時把我惹急了,老子說得就是氣話!&rdo;江承齜牙,喘了口氣打量他。
他在司令部一聽顧聲和井田和幸在一起,不祥的預感就越發沉重,近乎直覺般的想起了不久前和顧聲在車上爭執的事,隨即就想起那車竟然是沈耀的!
他讓司機去告訴宋昭,宋昭當然是借他一百個膽子都不敢亂來,可那是沈耀的司機……當然是第一個把訊息告訴沈耀!
沈耀打得一手好牌,他從那天晚上看著江承為了一個戲子對沈聞昌開槍起心裡就有了計較,隨後借宋昭的名義把顧聲送到日本人床上,以江承對顧聲的看重程度,此番勢必致使江承與日方不睦,他非但能把自己從中摘個乾淨,還可以從中鑽更多的空子。
當然,江承現在這個反應,顯然已經察覺,沈耀不以為意,聳了聳肩:&ldo;嗯,不過我剛從裡面出來,樓上都快塌了,你現在怕不是和我扯皮的好時候……&rdo;
江承抬起頭,老張已經招呼著保安團的人拖來了水管,幾個巡查搭起臨時的高臺,噴湧的水流衝著四樓露臺而去,火勢式微之處的牆面上露出枯骨似的灰白。
他那時的注意力已不在沈耀身上,尖銳的不祥自心底幽幽升起,隨即像被東風吹旺的野火般纏緊了他的心臟。焦糊味嗆得人嗓子冒煙,熱氣蒸乾了附近的水汽,乾燥得人眼珠生疼,視線模糊。
江承突然把人群一撥,拔腿往裡沖!
老張在高臺邊一眼看見他,一聲高喊幾乎喊劈了嗓子:&ldo;少爺!!&rdo;
人群已經被趕來的警官疏散了大半,打衝鋒的警員衝進火場搜救。茂林公館偌大一個前花園陡然空了出來。
江承擠開擁堵在前院的人潮,剛剛往裡跑出幾步,就望著某個方向停住了步子。
‐‐隔著三三兩兩往外跑的女招待,顧聲正靠邊筆直地站著,微微向上抬起下巴。
他平靜地抬眼望著四樓燃起的大火,年輕人蒼白細膩的面板被染出跳躍的橙黃,公館東側的獵獵火光倒映在他玻璃似的眼瞳裡,像卷進了黯淡無邊的深淵,沒能激起半點漣漪。
江承頓了一步,緩緩靠近他,伸手攬住了年輕人單薄的肩胛。
顧宣告顯的僵硬了一下,江承低頭去看,卻發現他整個人其實都在微微發著抖。
那種顫抖很細微,不留神甚至發覺不了。像是冷到了極致,從骨縫裡滲出寒意似的。
江承下意識地把他往自己身上擁了一把,青年薄薄的肩膀實實在在地被他握在手裡,這種幻覺般的失而復得與劫後餘生的欣喜若狂讓江承一時不知所措,幾秒前幾乎沖昏頭腦的眩暈感都變得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