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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玄靜無法回答。

李素臉上的笑容卻越擴越大：&ldo;哈哈，我明白了。我全明白啦!&rdo;

&ldo;你明白什麼?&rdo;

李素朝裴玄靜招手：&ldo;你過來，近前來說。&rdo;又壓低聲音，&ldo;可不能讓別人聽到。&rdo;

她不由自主地靠近他。

&ldo;純勾還在嗎?&rdo;李素悄聲問，&ldo;在你手上吧?&rdo;

&ldo;不，我沒有……&rdo;

李素又笑了：&ldo;對，不要承認，千萬不要承認。尤其不能讓聖上知道。&rdo;

&ldo;聖上?&rdo;

&ldo;你不知道嗎?天底下他最怕的就是那個……哈哈，可惜天算不如人算，報應啊!&rdo;

&ldo;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rdo;

&ldo;不，你不必懂。你只要知道，那把匕首性命攸關，它是劫數!皇帝的劫數!大唐的劫數!&rdo;

&ldo;你們在吵什麼?&rdo;陳弘志匆匆趕來，急道，&ldo;求求二位小點兒聲吧，萬一把聖上給吵醒了，誰都沒好果子吃!&rdo;

他還沒說完呢，李素突然掙紮起身，跌跌撞撞地向清思殿的御階跑去，沒跑幾步，又摔倒在地上，聲嘶力竭地喊道：&ldo;陛下，陛下!吾兒李景度犯下十惡不赦之罪行，自作孽不得活!波斯復國無望，李素備受大唐皇帝恩典無以為報，只求以一死謝罪!願陛下千秋萬歲!願大唐國祚永昌!&rdo;

他向前猛衝，腦袋結結實實地撞在御階上。血水四濺，李素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陳弘志跑過去一看，頓時面色煞白：&ldo;完了完了，這可如何是好!&rdo;

他正急得團團亂轉，又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而近，伴隨著甲械相擊，殺氣騰騰。

陳弘志抬頭看去，覆著一層冰霜的地面反射刺目陽光，使眼前的一切都變得白茫茫的。崇殿巍閣的大明宮，彷彿突然之間變成了赤地千里。

直到郭鏦奔到面前，陳弘志才把他認出來。

&ldo;郭大人……&rdo;招呼沒打完，卻見郭鏦直愣愣地瞪著李素的屍體。

&ldo;哎喲!&rdo;陳弘志忙說，&ldo;這司天臺監大人冷不丁就觸柱而亡了，郭大人來得正好，待會聖上責問起來，您可得給我作證啊。&rdo;

&ldo;作證?我什麼都沒看見，怎麼作證?&rdo;

陳弘志一愣，郭鏦為人忠厚，向來好脾氣，今天怎麼也如此火爆。

&ldo;聖上呢?我要立刻見聖上!&rdo;郭鏦臉紅脖子粗地喊。

陳弘志撲上去捂他的嘴：&ldo;我的京兆尹大人啊!您又不是不知道，這個點兒聖上還在小睡呢，小聲點、小聲點啊!&rdo;

&ldo;不行，你去把聖上叫醒!&rdo;

陳弘志撲通跪在他面前：&ldo;您就饒了我吧!&rdo;

郭鏦這才沉默下來，陳弘志見他不再堅持，總算鬆了口氣，又見郭鏦擺了擺手，讓跟隨的兵卒將兩具擔架放下。

即使空曠無垠，即使疾風勁吹，當這兩具擔架靠近時，清思殿前還是瀰漫開一股令人作嘔的臭氣。

陳弘志捂著鼻子問：&ldo;郭大人，您抬了什麼來呀?&rdo;

&ldo;吐蕃囚犯論莽替。&rdo;

郭鏦掀開蓋在論莽替面上的布，陳弘志好奇地湊上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