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邁巴赫裡除了司機還有三個人。
霍白隨小叔坐在後座,單手托腮看著窗外,百無聊賴地聽著特助和旁邊的霍硯彙報工作事宜。
枯燥。
他懨懨耷拉著眼皮,睏意不可抗拒地衍生而出,倏然間,一道身影突兀撞於視野,硬生生讓他咽回了那個哈欠。
霍白一下子瞪直眼睛,懶散窩在椅背上的身姿也跟著挺起。
“艹!”
注意到少女囂張的表情和充滿挑釁的食指時,他忍無可忍爆了句粗口。
剎那間,車廂內鴉雀無聲。
霍白沒有察覺到身旁人的不悅,等看到江黎聲的表情從囂張轉為泫然欲泣時,額心跟著狠狠跳了跳,當即拉開窗戶罵了句,“江黎聲有病啊你!”
然而車速過快,沒等罵聲過去,聲音就消散在了疾風當中。
霍硯倒是聽得清楚,放在筆記本上的指尖一頓,抬眸掃過窗外,只注意到破舊的電瓶車和一閃而過的紅色馬尾。
他收斂視線,瞥見霍白一臉不忿,忽然開口:“江家那女兒?”
霍硯聲線平沉,微低,聽不出情緒起伏,卻陡然讓霍白肩頭一僵,乖順地坐好,不過臉色依舊不怎麼好看,“是她。”
霍硯不再過問,十指緩慢在鍵盤上敲擊著什麼。
這讓霍白在心裡頭打鼓,餘光小心翼翼地撇過去,溫聲試探,“小叔,你知道她?”
霍白在腦海裡搜刮了一圈記憶。
霍硯是個大忙人,按理說是不知道的,加之江家給江黎聲辦的那個歡迎宴實在不算鋪張,只邀請了十幾個親戚好友來參加,到現在學校和外面都不知道江黎聲是江家的親女兒。
但霍白也拿不定主意,霍硯對他管得嚴,要是知道他和江黎聲的那些衝突,保不準又是一頓責罵。
霍硯不語。
這讓霍白更加忐忑。
坐在身側的男人今年不過才二十五歲,尚且年輕,不過自小混跡在名利場,滿身都是被權力滲透的清冷無情。
然他善於以溫和掩藏骨子裡的那份涼薄。
此時雙腿交疊坐在位置上,一身黑色西裝裁剪合體,高挺鼻樑上架了一副輕薄的銀絲眼鏡,模樣和姿態都是端得矜貴,面對霍白小心的試探,也只是漠然相對。
看不出喜怒,這反而讓霍白慌了神。
他父母死得早,父母去世那年正是霍氏內部爭權的時候,裡裡外外亂得一塌糊塗,在那樣的時機裡,年僅七歲的霍硯自然也成了靶子。
後來霍硯和霍白都由姑奶奶帶回美國撫養,等霍硯大些後,獨自回國於那群吃人不吐骨頭的旁支們周旋。
十八歲,霍硯進入霍氏創辦的華盛集團。
又用兩年時間使華盛起死回生。
直到姑奶奶去世,霍白的撫養人變回了霍硯。
霍白自小在國外長大,自幼的生長環境讓他註定長成了一匹難馴的野馬,加上姑媽疼愛有加,從小的嬌溺更是讓他無法無天起來。
偏偏霍硯的性格是收斂又傳統的。
霍白一開始還嘗試反抗,在他身上吃過幾次教訓後別說反抗,一身反骨全成骨頭渣渣了。
“我記得她是你的未婚妻。”霍硯合上電腦,“在其位謀其事,以後注意分寸,不要落了旁人把柄。”
這話說完,霍白的臉色變得不太好看,“江黎聲找你了?”
霍硯情緒淡薄:“你的老師和我說了一下你在學校的表現。”
霍白是個混不吝的主兒,老師叫家長也不是一兩次了,可每次都是霍硯的助理處理,他才不相信霍硯會管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私心裡相信是江黎聲用了什麼見不得光的手段,去霍硯面前告了他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