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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有同事看見王新語,問他怎麼一到星期天就出去,打扮得像是一個新郎官,是不是去找物件談戀愛。王新語笑而不語。王新語搭乘一輛大卡車,幸福地閉上眼,想一想見到蘇貞該說的話。他珍惜每次見到蘇貞的機會,在每次見面前,他都要把想說的話,在心裡好好地過一遍。
大卡車在黃土路上顛簸著,王新語感到嘴裡全都是土和沙子。他望著窗外,又想起自己正在創作的劇本。一想起劇本,他就感到頭痛,他設計了無數個構思,都不滿意,有的只寫了開頭,後面就寫不下去了,有的寫了大半,又是中途報廢。當然這一切,他誰也沒有告訴,他怎麼能把失敗告訴別人呢?但他把寫滿了反正面的稿子全都悄悄保留著,藏在了木箱的下面。王新語感到內心惆悵,不知道自己震撼世界的大作,什麼時候才能轟然出世。
大卡車終於來到抗大,王新語向司機道了謝,興奮地跳下車,一路小跑,來到了蘇貞的宿舍前。蘇貞正在窯洞前的一片空地上晾衣服,看見王新語來了,趕緊把衣服晾在樹杈上,然後把王新語讓進窯洞。王新語雙眼發光,上前將紙袋捧給了蘇貞。蘇貞不收,說你哪次來都帶東西,不好意思。
延安施行供給制,像蘇貞、王新語這樣的資歷,主食小米的定量,一天還不到一斤,而且這一斤小米還是帶糠的。蘇貞當然知道,這一斤珍貴的大米,肯定是王新語節省了好多頓飯,去市場用小米換回來的。蘇貞很感動,但是堅決不收。王新語有些尷尬,表示已經帶來了,怎麼還能再帶回去呢。蘇貞想了想,把存了好長時間的一袋大棗給了王新語,起先王新語也不要,但最後在蘇貞的堅持下,只好收下了。兩個人爭執了半天,竟出了一身的汗,蘇貞給王新語拿來毛巾擦汗,又給他倒上一杯水。兩個人這才坐定了。蘇貞首先問起王新語的創作,王新語說他正在思考,表示大作品是需要時間的,不可能一蹴而就。蘇貞倒是贊同他的觀點。王新語在來到延安的這段時間裡,除了學習魯藝的課程,又重新讀了許多名著,尤其是蘇俄大戲劇家的劇本。蘇貞問他最近又看誰的作品了。這樣一問,猶如把王新語的寶貝盒子開啟了,他立刻精神抖擻,對蘇貞說,他現在正精讀果戈裡的作品,甚至能背出來大師的臺詞。見蘇貞笑而不語,以為蘇貞不相信,於是上前一步,激動地雙手抓住蘇貞的肩膀,讓她坐好,坐端正了,然後他站在窯洞中間,深吸了一口氣,背誦起了《死魂靈》第五場最為經典的一段臺詞。
不一樣的戰場(11)
“誰能夠用發自我們俄羅斯靈魂深處的祖國語言向我們發出這種激動人心的呼喚,前進吧!這樣的人在哪裡?誰瞭解我們的秉性的力量、特點和深度,能振臂一呼,指揮俄國人去追求高尚的生活?知恩圖報的俄國人將會以怎樣的語言、怎樣的愛去報答他啊!然而,歲月如梭、時光如水,五十萬懶蟲、睡鬼在沉淪、在昏睡,我命中註定要在這人間天堂裡做主人、當王子,可我卻糟踐自己,到官署裡去當奴隸,去幹那下賤的錄事差事。”
王新語抑揚頓挫的唸白,幾乎沒有停頓,一氣呵成,把蘇貞看得呆住了。那一刻,她覺得王新語真是一個有才氣的青年,而且在充滿激情中帶著難得的成熟,她禁不住鼓起掌來。陽光穿過狹小的窗子,因為被窗紙過濾了,所以西北刺眼的陽光一下子變得柔和了,蘇貞紅撲撲的臉龐,在柔和陽光照射下,滿臉緋紅,顯得更加嫵媚。王新語見狀,更加激動,他已經無法控制自己了,他讓蘇貞坐好,接著又鏗鏘有力地朗誦了電影《夏伯陽》的一段臺詞。王新語面孔嚴肅,模仿著電影裡的夏伯陽,他來回走著,好像眼前站著一排戰士,他用粗啞的聲音說道:“你的槍哪裡去了,什麼?丟到河裡去了,我命令你,在天黑之前把槍撈上來,我告訴你們,在這個師裡,我夏伯陽說了算!”
王新語已經進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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