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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遠覺得有些好笑。清醒的時候,除了清江,是沒有人敢這樣盯著自己看的。
蕭九回過神,發現宋遠正似笑非笑的盯著他,臉上一囧心裡暗覺不妙,連忙俯身大呼:“臣有罪。”
他怎麼能這樣盯著陛下看,這可是大不敬。好在宋遠沒有追究的意思,招手喚他。
“你來。”
蕭九依言站到視窗,才感覺自視窗吹進來的風有些冷,不知不覺已經快黑了,宮燈已燃,襯著夜市像一盞盞飛不起的孔明燈。
他不知道陛下有什麼用意。只是低頭等著宋遠的吩咐。
宋遠見他這副樣子,笑著說:“這會就我們兩個人了,別拘束。”
說完他頷首用下巴指了指院子裡那棵玉蘭樹。嘆道:“你看,五年過去了,它都長得這樣好。”
蕭九答道:“是啊。”
當初陛下一意從晉國運了這棵玉蘭過來,他雖不知這樹有什麼淵源,卻不難猜到與清江相關,那時候他只是在暗處,陛下與公主相處的細節他都不知道。
“我把它從土裡拔出來,栽到這裡,我以為它是活不成的。誰又能想到他有這麼頑強的生命,走過了千山萬水,路途遙遠來到宋國,我終於是沒有虧待它。”
樹要從晉國運到宋國,是一項非常大的工程,更不用說是這樣一顆百年大樹。陛下又有吩咐一定要“活”,於是避免傷及根部,晉國的江汜樓那一陣子只能對外宣稱裝潢,自玉蘭樹為圓心幾里,終於沒有傷到根部。
最終運到宋國時,只有光禿禿的一個樹幹。陛下每日下朝都要去摸一摸,五年後,它終於恢復了以往了茂盛,吐枝露芽生機勃勃的開了一樹花。有一次凌妃派人到樹上摘花,被陛下關了半月禁閉,自此以後沒人敢動這棵樹。
只有蕭九知道,這是他對清江的依戀。
從始至終,他並非無心,只有有心也變的無能為力。
蕭九不知道怎麼回答,喃喃的叫了一聲:“陛下……”
宋遠突然笑起來,回首拍了拍他的肩膀便往大殿上走去,跨上臺階時蕭九仍僵在原地。
聽見宋遠說:“把窗子關上吧,入夜了有些冷,你也別傻站著,過來,我有事問你。”
蕭九關了窗走過去,宋遠手上已拿了一本奏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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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自己的身體
宋遠單手執著奏摺,另一隻手則點著桌面,半晌後把奏摺從上方扔下。
對蕭九說:“你看看。”
蕭九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穩穩的接住,躊躇著不知道該不該開啟來看,雖然陛下扔給他了,但是這可是奏摺啊……
宋遠見他猶豫,單手支著腦袋像是有些疲憊。他說:“你開啟來看。”
蕭九摸著奏摺,手不禁有些顫抖,翻開只匆匆瀏覽了一遍,還未看完餘光落在末尾的署名上面,不由得抬頭驚訝道:“這是。”
宋遠仍支著頭,目光中閃過一絲厭惡,轉瞬即逝平靜的說:“你看著凌國公是不是太不把我放在眼裡了,我與他部署了五年,很快就要結束了,是他的結束,也是我們的結束。”
昏黃的燈光照在宋遠臉上,他慵懶的像一隻貓。蕭九知道,他撐不住了,他這是要睡了。
蕭九不敢打擾,屏氣凝神的站著。
宋遠卻在此時睜開了眼,眼中精光乍現。
蕭九疑惑的喚了一聲:“陛下?”
宋遠看向他,扯出個微笑,說:“嗯,我還不能睡,你去把方圓給我的盤香點起來,我要把這些奏摺都批完。”
蕭九依言退下,心中默嘆:“這又是何必呢。”
清江翻過手中書本的最後一頁,抬臂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