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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是在得知宗翰的西路軍被拖在太原之後，宗望和兀朮決定不管河北的宋軍，直接領軍南下，一路直趨開封。後勤不要了，退路不要了。

佔領要點，放開兩邊，快速推進。

如此一來，速度總算快了起來，很有點摧枯拉朽的味道。

大概是因為實在太快了，也來不及收集情報，不但金兵不知道前面有多少敵人，連宋軍也弄不清這次南下的金兵究竟有多少。

可以說，敵我雙方都是在蒙著眼睛角力，只等彼此的拳頭落到對手身上。

好在總算一口氣衝到黃河邊上了，只要一過河就能看到開封的城牆。那可是一北宋的京城，天水一朝的精華所在，世界的核心，一百二十萬人口的雄城。

一想到自己手中的戰刀劈開層宮闕的大門，一想到滿城的錦繡，兀朮就渾身哆嗦：&ldo;殺掉敵人，搶劫他們的女子和財產，讓高傲的漢人匍匐在自己身下，那是何等的風光，大丈夫當如是哉！&rdo;

可宋軍中央禁軍究竟有多少，戰鬥力又如何呢？

也因為心中嘀咕，金國大軍暫時停了下來，也沒急著過河，只派了一隊斥候衝到汲縣，貼近宋軍，想看個究竟。兀朮是一個閒不下來的人，便主動請纓討了這個差使。

跑了一整夜，總算同宋軍的前鋒接觸上了。

看到遠方明滅不定的篝火，所有的女真騎兵都發出了一聲歡呼。此刻已經沒必要隱藏身形，敵人也發現了女真騎兵，正慌亂地在山坡上結陣。現在，他們所需要做的就是騎著馬衝上去，用彎刀割進宋狗的胸膛，用狼牙綁砸碎他們的頭骨，用長矛刺穿他們的身體。

終於同宋朝的京畿禁軍接觸了，這支傳說中的大宋朝最強的軍隊。這支用金錢餵養出來的武裝集團。

是的，他們太有錢了。特別是立在前排的刀手和槍手，他們身上那件步人甲就值兩千吊。在閃爍不定的火光中，一千多片甲葉子流光溢彩，如金似玉。同這種精美的盔甲比起來，鐵浮屠身上的鎧甲雖然堅固得像阿爾泰山上的岩石，卻毫無美感，又蠢又笨。

看篝火的數目敵人不多，只一個都百餘人。卻有二十多具步人甲。只要殺光他們，剝掉他們身上的衣服，回營之後自可在同伴面前大大炫耀一番。

老天保佑，這次總算可以發一筆橫財了。

&ldo;宋軍搞什麼鬼，才這點前鋒，沒斥候，沒騎兵，好象一點準備也沒有。&rdo;兀朮苦笑著搖了搖頭，一抬手示意眾人停了下來。

&ldo;籲！&rdo;四十匹狂奔的戰馬同時停了下來，前蹄激起一片雪霧。整齊得宛如一人。

四太子，還等什麼？&rdo;身邊的也末該大聲問。

&ldo;不急。&rdo;兀朮張嘴一笑，滿口雪白的牙齒在雪夜中亮得嚇人。他伸長脖子突然大吼一聲：&ldo;女真的勇士們，你們累了嗎？&rdo;

&ldo;不累，還可以殺一百個宋狗。&rdo;

&ldo;你們想不想換一件上好的鎧甲。&rdo;

&ldo;想。&rdo;

&ldo;你們想不想將宋狗的頭顱砍下懸於馬邊，炫耀你們的武功？&rdo;

&ldo;想。&rdo;

兀朮抽出彎刀指著山坡：&ldo;那麼，衝上去，將你們的兵器指向敵人。戰馬和天神將指引你們。榮耀屬於大金，殺！&rdo;

&ldo;殺！&rdo;

四十多人同時大吼，功勳近在咫尺，漢人的血近在咫尺。

悽厲的牛角號響起，激烈的聲浪衝破沉悶的黑暗，一瞬間，這片漆黑的夜彷彿也變得透明起來，漫天雪花都被這戰馬所帶起的疾風扯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