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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調也隨之溫柔起來。
管寧目光閃一下,方待開口,哪知她略為一頓,競自幽幽嘆了口氣,接著說道:“唉,只是我再也想不到,她竟會死了,唉——”她一連嘆了兩聲,語氣似乎十分悲傷惋惜。哪知她竟接著又道:“現在巾幗中直到目前為止,江湖中人還只知道‘紅粉三刺’,我卻連跟她們比試一下的機會都沒有,我真是倒黴,跑遍了江南江北,一個也沒有找到,只望到了四明山莊,總不會再落空了,哪知——唉!”
她又長嘆一聲,但她所悲傷惋惜的,競不是這四明莊主夫人的死,而只是她死的太早了些。管寧聽了不覺為之一悟,他一生之中,再也想不到世上競有生性如此奇特的女子,生像是她心中除了自己之外,再不會替別人設想半分。
卻見她突又微微一笑,將手中的短劍,插入藏在袖中的劍鞘裡對管寧說道:“你武功太差,當然不會了解我心裡的感覺,你要知道——”管寧劍眉一軒,截斷了她的話,沉聲說道:在下亦自知武功不如姑娘甚遠,但是武功的深淺,與人格並無關係。是以在下武功雖差,但卻非慣受別人羞辱之人。”
他話聲微微一頓,那翠裝女子不禁為之一愕,她自幼嬌寵,向來只知有己,不知有人。別人對她半分不敬,她便會覺得此人罪不可赦。但她如對別人加以羞辱,卻認為毫無關係,而事實上她所接觸的人從未有人對這種羞辱加以反抗的。
是以她此刻聽了管寧的話,心中便不禁泛起一陣奇異的感覺。
卻聽管寧接著又道:“方才在下向姑娘說出的話,並非想對姑娘解釋,只是想要姑娘知道,在下並非慣作謊言之人而已,此刻言已至此,相不相信,也只有由得姑娘了。”
他說話的聲音,雖然極為低沉,但一宇一句,其中都似含有重逾千斤的份量,直可擲地而作金石之聲。
這種剛強的語氣及言詞,卻是翠裝少女一生之中從未聽過的,此刻她呆呆地楞在那裡,一時之間,竟然無法說出話來。
哪知管寧話聲一了,握在劍柄的手掌忽地一翻,竟然“嗆啷”一聲拔出劍來,橫橫劍向自己喉間刨去。
翠裝少女面色驟變,驚呼一聲,電也似地掠上前去。但是她身形雖快,卻已不及,眼看管寧便得立時血濺當地,哪知就在劍鋒距離他咽喉之間尚有些許之差的當兒,只覺身側突地白影一閃,接著肘間突地一麻,竟無法再舉起。此刻翠裝少女便已掠到他身前,亦自一把握住他的手腕。
於是,這心高氣傲的少年,雖想以自己的鮮血來洗清這種難堪的羞辱,卻也已無法做到了。
“嗆啷”一聲,管寧手中的長劍,斜斜地落了下去,劍柄撞著地上的一塊石頭,柄上精工鑲著一顆明珠,竟被撞得松落下來,向外跳出數尺,然後向山崖旁邊滾落下去。
管寧茫然張開眼來,第一個觸入他眼簾的,卻又是這翠裝少女那一雙明媚的秋波,正帶著一種奇異而複雜的光彩望著自己。
他感覺到自己肘間的麻木,極快地遍佈全臂,又極快地消失無影。
然後,他開始感覺到自己的中腕,正被握在一支滑膩而溫暖的柔荑裡,於是,又有一陣難言的感覺,自腕間飛揚而起。
兩人目光相對,管寧不禁為之痛苦地低嘆一聲,付道:“你又何苦救我?”
這一生從未受過任何打擊、羞辱的少年,在這一日之間,卻已體味到各種他從未有過的感覺……
驚恐、述亂、困惑、氣餒,以及飢餓與勞頓,本已使他的自尊和自信受到無比的打擊與折磨。
於是,等到這翠裝少女再給他那種難堪的羞辱的時候,他那已因各種陡然而來的刺激而變得十分脆弱的心靈便無法承受下來。
此刻他茫然站在那裡,心胸之中,反倒覺得空空洞洞的,不知道在想些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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