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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是蓬著亂發，臉蛋髒得稀里糊塗，只有一雙眼睛在夜色中的灶火邊映得犀亮，看見我走來便笑道：&ldo;小月，你今晚要做什麼好吃的？&rdo;

我給她看我手裡的裝米的簸箕，忽然她用力吸了吸鼻子，頓時皺起眉頭，提著燒火棍就連跳帶竄地過來：&ldo;小月你剛才去宰雞還是殺魚了？&rdo;

&ldo;宰雞？沒有啊？&rdo;我低頭看看自己身上，她不信，靠近我身上又聞了一下：&ldo;你身上沒沾血，怎麼一股子血腥味？&rdo;

&ldo;血腥味？沒有啊？&rdo;我更加奇怪了，抬起胳膊聞聞袖子：&ldo;我怎麼沒聞到？&rdo;

&ldo;而且腥得重，都是死了的味道。&rdo;阿濁用手指揉揉鼻尖。

我被她這麼一說，心裡油然有些發毛，喉嚨裡本來就不舒服有什麼噎著似的，這下感覺更堵得慌，連忙用力咳了幾下嗓子，阿濁看我這樣趕緊去水缸裡舀一瓢水來：&ldo;怎麼了？喝點水試試？&rdo;

我接過來喝進一大口，不曾想涼水入喉就覺一陣刺辣，馬上俯下身去嘔了起來，還好晚飯只吃了點粥和小鹹菜，所以沒嘔出什麼，倒嚇得阿濁拼命給我捶背：&ldo;小月你別嚇唬我啊，小月你怎麼啦？&rdo;

我好半天才緩過來，擺擺手：&ldo;沒、沒事。&rdo;

阿濁也俯下身來，卻定定地看著我，我一邊用水瓢裡剩下的水洗臉一邊不好意思說：&ldo;怎麼？我臉上還有什麼？&rdo;

&ldo;小月，&rdo;她還是那樣看著我，有些鄭重其事地壓低聲音問：&ldo;你剛才去哪兒了？&rdo;

&ldo;我剛才？&rdo;我愣了愣：&ldo;剛才去鴛鴦館了，因為今晚消夏宴的事去請示一下夫人。&rdo;

&ldo;她們給你吃東西了？&rdo;阿濁好像知道什麼似的，恰好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ldo;你穿的這新衣服也是她們給你的？&rdo;

&ldo;是啊……&rdo;我更覺詫異：&ldo;沒給我吃什麼，不過給了我這個。&rdo;我從懷裡拿出那盒胭脂給她看。

&ldo;哦…胭脂？&rdo;她好像冥思苦想了一下：&ldo;這是吃的麼？&rdo;

&ldo;這是畫在臉上的。&rdo;我有點好笑：&ldo;那些姐姐們化妝在臉上，抹這個紅紅的會很好看。&rdo;

&ldo;畫臉上的？&rdo;阿濁登時吃了一驚，一擺手打在我拿的胭脂盒上，我沒拿穩就將胭脂盒摔在地面，發出&l;乓&r;地碎裂響聲，我雖然不化妝但還是覺得摔碎了可惜，趕緊去撿：&ldo;哎！這是瓷的，掉泥地上都糟蹋了……&rdo;阿濁卻一把拉住我：&ldo;別撿了小月！&rdo;我還沒反應過來，她就拉著我挪開兩步：&ldo;以後千萬別吃夫人給的東西，也不要接受她給的禮物！&rdo;

我看她的樣子很反常，心裡也警覺起來：&ldo;為什麼？&rdo;

&ldo;我也說不清楚，總之你別吃就是了！&rdo;阿濁雙手緊緊抓住我的兩邊手臂，眼睛還看了看周圍，略小聲急切地道：&ldo;來這裡做事的人，總是說不定哪天被她們叫去，就回不來……小月，我不想你也回不來……&rdo;

&ldo;回不來……&rdo;我腦子裡立刻閃過阿晉的面容身影：&ldo;這麼說，阿晉就是因為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