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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劍豎起揮落如水晶牆，輕輕碰撞也匯聚成轟然巨響。

顧南衣負著鳳知微飛起。

&ldo;南衣，我們殺孽已經太多。&rdo;鳳知微在他背上輕輕道，&ldo;能不殺，便不殺。&rdo;

&ldo;好。&rdo;

兩人都很從容，兩人都很平靜，兩人都知道人力有盡時，面對這層層宮門，浩浩萬軍，無論誰都闖不出去。

那也沒關係。

走，是必須，留不留下命，不重要。

顧南衣人影一閃，直衝向甬道前方的刀陣，看那一往無前的模樣，就像是想撞上去自殺，士兵們都一愣，顧南衣瞬間已到近前，還有三寸距離時突然抬腳一踢，一腳踢斷最前面一柄長刀，長刀滴溜溜飛出去，月光燈火下反射光線千條，迎面而來的衛士都被眩得眯起眼睛，隨即都覺得手上一輕，自己的兵刃不知何時已經飛出手，刀撞著劍，劍彈飛槍，槍打在臉上，金星四射裡一頭撞散同伴，哎喲喂呀丁玲噹啷聲裡，人影穿梭如分波裂浪，顧南衣已經越過甬道，站到了第一層包圍圈外。

他腳步剛剛站定，一條有點圓的人影突然沖了出來。

這人是從高臺上掠下來的，明明有點胖，動作卻比所有人都快，他一邊沖一邊哭，一邊哭一邊跑得還不慢，邊跑邊將眼淚鼻涕到處亂甩，還沒人敢躲。

他就那麼甩著鼻涕衝過來，最後一把鼻涕很想甩在顧南衣身上，被顧南衣嫌惡的躲過，難得開金口對他說了一個字，&ldo;滾。&rdo;

顧南衣叫人滾是好意，這人卻不打算接受他的好意，圓身子往他面前一堵，脖子一梗，怒道：&ldo;要滾你滾，留下她再滾！&rdo;

鳳知微在顧南衣背上輕輕笑了。

&ldo;寧澄。&rdo;她溫和的道，&ldo;好久不見。&rdo;

&ldo;呸。&rdo;寧澄對她惡狠狠吐了口唾沫，&ldo;別和我打招呼，我見你就生氣！&rdo;

鳳知微笑笑，閉上眼睛，懶懶道：&ldo;寧澄，讓開罷，我們不想殺你。&rdo;

&ldo;我想殺你們。&rdo;寧澄瞪著眼睛，&ldo;你害死陛下，我反正也不要活了，咱們死在一堆，正好。&rdo;

&ldo;那也行，不過我突然有點好奇。&rdo;鳳知微睜開眼睛望著他，&ldo;我一直很奇怪，你是怎麼到他身邊的？他為什麼這麼寬容你？既然大家都要死了，你回答一下也無妨是吧？&rdo;

&ldo;有什麼不能回答的？&rdo;寧澄氣呼呼道，&ldo;我八歲時遇見陛下，那時我在山中學藝，陛下當時才七歲，受了重傷，快死了，他的屬下找了庸醫亂治，不像是在治病倒像想整死他，我看不過去就去親自指點，沒人信我，說我的辦法才會整死人，陛下那時候突然醒過來，二話不說就信了我‐‐我們是生死之交，你懂不懂？&rdo;

&ldo;哦，懂了。&rdo;鳳知微淡淡一笑，心想當初血浮屠那一炸，是寧澄救了寧弈性命，如果當日沒有那一救，是不是就不會有以後這許多因果？

&ldo;陛下對我很好。&rdo;寧澄拔劍，向著顧南衣，&ldo;這些年我看著他，不容易，所以今天無論如何，我要將你們留在這裡。&rdo;

&ldo;嗯，我理解。&rdo;鳳知微點點頭，一副深有同感的樣子，隨即若有所思的道，&ldo;可是寧澄，我觀察過陛下那舊傷，你當初的治傷辦法，可能真的不對啊……&rdo;

&ldo;啊？&rdo;寧澄不防她突然會說到這個，他十分提防鳳知微，太瞭解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