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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終難再見。

等到顧採薇回到正屋，看到炕桌上，一把暗紅色的戒尺下面，壓著一本嶄新的《女誡》，立刻咬牙切齒地罵一句：&ldo;宋鐸，去死吧！&rdo;恨不能把書撕掉，摔到他臉上。

熱鬧了這許多天，家裡一下子空了，除了她自己之外，沒有會喘氣的，顧採薇也覺得心裡空空的。用剩下的麵攤了五六張薄餅，又拿了兩個鹹鴨蛋，她拎著自己的針線籃子去找春花。

&ldo;大姑娘，來就來，總還帶東西。&rdo;春花婆婆照例一邊寒暄，一邊往她蓋著布巾的籃子裡望，&ldo;真香啊。&rdo;

顧採薇沖她笑笑，並不開啟：&ldo;給大松二松帶了個油餅。&rdo;

春花婆婆連聲喚：&ldo;大松、二松，快出來，看大姑娘給你們帶好吃的了。&rdo;

兩個小糰子果然很快跑出來，拉住顧採薇的裙子。

&ldo;走走，我們先進屋子，洗洗手再吃好不好？&rdo;顧採薇哄著他倆，兩個孩子點頭如搗蒜，口水都流了出來。

&ldo;瞧瞧你倆那點出息，老孃沒給你倆吃飽？&rdo;春花在屋裡炕上沖外面喊，眼神卻瞥著婆婆。

她有些不滿，婆婆去自己孃家，住了幾天，回來帶回來她哥哥的雙胞胎孫子。七八歲的孩子討狗嫌，淘氣也就算了，吃飯時候也搶家裡孩子的，這就讓春花不太高興。

婆婆也有些氣短，回家被哥哥一激，就答應讓他兩個孫子來住半個月，可得不少口糧，老頭子也都不高興了。

&ldo;快家去吧。&rdo;她拍了拍兩個孩子，本來還想分點給那倆侄孫子呢。

進了屋，顧採薇給了兩個孩子一人一張油餅，兩人本來想出去吃，被春花一個嚴厲眼神嚇得不敢開門，老老實實坐在屋裡的小板凳上，吃得異常香甜。

&ldo;你也吃一張。&rdo;顧採薇遞給春花，見春花推諉，撇著嘴說：&ldo;別說你吃飽了的鬼話，也不用都留給兒子男人，女人也該吃！&rdo;

春花這才接過來：&ldo;好，我今天也跟著沾光了。&rdo;

她咬了一口後嘆道：&ldo;你可真捨得放油，這烙餅的油，夠我家這麼多人十天用的了，不，得半個月。&rdo;

&ldo;怪不得你三嫂身體成那樣。你可得注意，不為別人，你可是兩個孩子的主心骨。&rdo;顧採薇把鴨蛋在炕沿磕碎，在兩個孩子灼灼的眼神中剝好，跟他們招招手。

&ldo;姨姨這邊還有一個，這個先給誰？&rdo;她嘴角帶著大大的弧度，問他們。

大松立刻說：&ldo;先給弟弟，弟弟小，我該讓弟弟。&rdo;

&ldo;乖，真是個好孩子。&rdo;

二鬆開開心心地伸手接過來。

&ldo;二松，&rdo;顧採薇摸摸他頭頂朝天小辮，&ldo;哥哥讓給你，是不是該跟哥哥說謝謝？你小，所以哥哥讓你，等你長大了，是不是也該讓哥哥。&rdo;

二松連連點頭，鴨蛋塞了一嘴。

顧採薇很快剝好另一個鴨蛋，遞給大松。

&ldo;慢慢吃，雖然不太鹹，但是也要就著餅吃，去吧去吧。&rdo;

&ldo;你就慣著他倆，我看再這樣下去，我一個看不住，這倆小子就得跑你家去，給你當兒子。&rdo;春花見她拿布巾擦手，不由打趣道。

&ldo;那我可不會還你。你可得看好了。&rdo;顧採薇哈哈大笑。

&ldo;你表哥，走了？&rdo;說了一會兒玩笑話，春花問道，小心看著她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