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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數步，卻沒聽到司徒凝香跟上來的腳步，有些奇怪地回了頭。只見那黑衣青年素來冷淡的臉上正露著茫然，柔聲問道：&ldo;怎麼了？&rdo;

&ldo;你……真的會打上九陽山？&rdo;

&ldo;當然！&rdo;聶憫很肯定地答道。

&ldo;你知道的，我討厭那幫偽君子……&rdo;

&ldo;放心，白衣教的人，有些時候肯定是說到做到。&rdo;

&ldo;只是有些時候啊？&rdo;

&ldo;對著司徒榮及那幫偽君子們，自然不能說到做到了。&rdo;聶憫溫正的臉上露出了狡黠，又道，&ldo;再不走，恐怕就要和那幫偽君子們正面碰上了，你到底走是不走？&rdo;

黑衣的司徒凝香展顏一笑，肯定地道：&ldo;往西五十里外劉老莊，誰落後誰就要請一餐！&rdo;

兩條人影倏忽間展開，如御風而行，而不論如何急速，兩人始終比肩。

十一歲。

林海如在老人面前跪下，他能感到身後有一雙溫穩的眼睛看著他的一舉一動。

二年多的生活如雲中霧裡，如今回想像一陣縹緲的青煙。

煙裡有一個喜歡穿黑衣的男子，喜歡在四人一起吃飯時抓起隨便吃剩的哪塊骨頭砸他，一邊還罵罵咧咧道：&ldo;你這死小子，為什麼就是不願意跟我一起學毒。&rdo;這是他的二師父梅凝香。如果不是親見，他斷然不會想到，江湖上聞之色變、能止小兒夜哭的毒王司徒凝香就是這麼個沒大沒小、任性隨意的人。而江湖上盛傳的毒王失蹤的傳聞，竟然是因為他自己叛出了家族，自動在江湖上銷聲匿跡。

有一個喜歡穿白衣的溫穩男子，總會在二師父甩出的骨頭砸中他時轉了筷子夾住，而後不悅地道：&ldo;凝香，和海如好好學著點，吃飯就要有吃飯的樣子。再說，現在打武學基礎，以後再回頭學醫毒，有什麼不好？貪多反而難以學精。&rdo;這是他的大師父，聶憫。

還有一個小小的男娃兒，面板黑黑紅紅的，眉眼間一點兒也不像兩位師父，卻被兩個師父當成兒子來養。也不知道那娃兒的爹究竟是大師父，還是二師父……平時只聽兩位師父&ldo;小影小影&rdo;地叫他，卻不知這孩子究竟是姓聶，還是姓司徒。也許是大師父的可能性比較大，因為二師父總是喜歡掐著他的臉肉不悅地喃喃：&ldo;笨蛋娃兒。&rdo;大師父則會無奈地說：&ldo;凝香……&rdo;

大師父會指點他武學內力上的修煉，卻會諄諄告誡：&ldo;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不是不給你報仇，而是要你好好想清楚了，你與司徒家作對，是單純地因為家仇還是因為他們不斷為惡。要想清楚，是仇恨重要，還是道義重要。&rdo;

二師父那時正好雙手抱胸斜倚在一邊的大樹上，聽到這裡突然冷哼一聲。

大師父聞聲頓了一頓才反應過來，只好乾咳幾聲轉了話題。

二師父卻突然語不驚人死不休地道：&ldo;管他是為了報仇還是為了道義的。那個什麼司徒鬼什麼鬼的家族，早應該滅了，留在世上禍害。&rdo;

而後大師父又咳了起來……被嗆的。

兩年前，他失去了家族。是在那三個平和淡定的人與他生活的一年間，逐漸平定了他波動起伏的記憶和仇恨。讓他從一個失卻家園的行屍走肉恢復成更加成熟理智的林海如……當然，這點是隨大師父。二師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