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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畢竟是廢除經脈,即使再痛苦難忍,也無法暈厥,越來越清晰地感覺著他的手,來到了列闕,來到了曲池……越來越清醒地被湮沒於滅頂的知覺中。
他不斷地問著,我也只能機械式地搖頭。
十二正經上的脈絡一一被他震斷。
最後,他的掌來到了任脈,在丹田氣海上吐出了催枯化朽的掌勁,我無神地終於得到了安寧。
在解脫之前,聽見他似乎無限感慨地說道:&ldo;你也算是這多年來第一個熬過去的人,如果不是那碗認親的血,我還真以為你是無辜的了。&rdo;
原來那一碗血,比什麼都能說明問題……
梅若影的出身,比我自己的一切更能說明問題……
可是,我又算是他的什麼人?
這一切,是如此的理所當然。
長而空曠的廊道上,日影已經沒下雲端,斜長的柱影黯淡地逐漸消散在青石板地面上。
孤高而挺拔的身影一直站在空無一人的轉角亭閣裡,直到月色漸濃。
良久,他僵硬的肩膀顫了一下,緩緩抬起手。
手掌上,被他自己的指甲抓破,血肉模糊。
他覺得有點奇怪,為什麼竟一直都不曾感覺到,更不知是何時如此的……他竟一點兒也沒察覺到。
是了,他在這裡站著做什麼?他並沒有時間能夠浪費了,還有人等著他去解救。
然而,心很亂,也很累。
只因為,不期然間想起的陳年舊事。
似看到母親的臉,那張充滿幸福笑容的恬靜的臉。
一切已經是過眼雲煙。
母親,曾是鏌鋣族的第一美女蜓翎,年華二八時,被鏌鋣族的族長獻給了父親,以示結好。
他的父親,並不只有母親一人,而是妻妾成群。只是因為母親美麗溫柔,所以一直寵愛著。
長妻劉氏也很和藹,常常噓寒問暖,有什麼好的物事貢進來了,都不會忘了他母親的一份,也常常是將最好的挑給她。
母親初來乍到,十分怕生,過了很久才漸漸與長妻要好,進而情同姐妹。
那段時間,似乎是世上最幸福的時候,小時候的他,似乎也佔盡了天下間所有的幸福美好。
可他當時並不懂,直到一切如煙消散。
每年暮春的時候,鏌鋣族都會有使者前來拜會父母。
十二歲那年,他隨著歸鄉的使者團一起回糙原,去看看母親的生長的地方,臨行時,母親站在院門,揮手告別。
母親蜓翎向來溫婉,雖然在糙原時也曾是奔放於糙原的馬上女兒,但自隨了父親,就改了習慣,從了東齊高貴人家裡的風俗,慣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生活。
可是當他高高興興地從糙原回來,捧著一隻十分可愛的糙原鼠回到家中要送給母親時,迎接他的,卻是下人們欲言又止的神色,父親避而不見的態度。
而他的母親,已經不在原來的溫馨小院,而搬到了一座十分偏僻荒蕪的院落。
這卻是父親派人押著他去見母親時才知道的。
他無法忘掉那鹹腥的味道,無法忘記母親面上纏著的厚重的白布,無法忘記白布上滲出的濃重的血色。
那張美麗柔順,時時充滿溫婉笑容的臉,那時已經無法再見。
父親下令割去了她的鼻子,將她關入無人的荒蕪院落,任她自生自滅。
他無法忘記母親握著自己的那隻高熱的手,無法忘記那最後的話語。
&ldo;要活下去,就不要信任何人,更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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