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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情似夢,淒涼無限。
她苦澀一笑,嘴唇掀動,欲言又止,半響,才道,“好。”
又是呆立許久,卻是她一語打破寂靜,“此畫……既然見到主人了,那便還於大人。”話畢,遞手中圖於那人。
那人看著畫軸,痴立良久,終是抖動雙手接了那圖,“對不起。”他如是而說,臉上露出隱傷,“你便忘了如此之人……”話未完,他被人打了一巴掌。抬首看眼前之人,只見她面孔玉白,烏瞳黑晶,身形消瘦。不由心中一震,卻是笑道,“如此一別,從今以後當不會再見了。”
她斂身一禮,“今日一別,與君永決。”完話,轉身離去,不再有留戀。
落花流水,到頭最終還是兩兩無緣。曾經念念不忘的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到如今、全成枉然,到底也只是,曲終情了。
註釋著女子遠去的身影,他頓時像跌到冰水裡般,半晌不動,五腑六髒像絞起來般生生的堵在胸前,他伸手按住左胸前,悲從中來,只想痛哭一場,卻又連淚也不敢輕彈。
又怎可告訴她,當年他才出亭中,便遇到他父親所派之人兇狠毒打,“今後,莫要再回來。”
又怎可告訴她,當年皇帝相逼便是拿她一家性命要挾於他娶礫岩公主。
抖了雙手,展圖再觀那畫中桃花。
花燦如錦屏,圖上厥詞墨跡早已陳舊:絮起風中,花笑留人夢,……
圖下另有一詞,筆記依舊,卻是書道:花信來時,恨無人似花依舊,又成春瘦,折斷門前柳。天於多時,不與長相守,分紛後,淚痕合酒,溼了雙羅袖。
舒文笙日後若負幽若此番心意,定遭天塹。
誓言依舊在耳,兩手卻已成空。終究不能否認啊,對權利的**也早已蓋過對她的情意啊。
(完)
《畫扇》
明月滿地。
庭院宛然,蘇帆坐石上。左右有侍女,紅袖添香,研墨。
忽聞院外有人聲。
侍女驚,掉蘇帆摺扇於地。
蘇帆一拂衣袖,眾侍女與他竟可以憑空消失不見。
庭院驟然安靜,只剩了侍女掉落的一把摺扇。
摺扇扇面潔白,面上才書一句:少年尚意氣……
筆意精妙,字跡飄逸。
目光轉處,有一男一女攜手入院。
其女手提繡履。
蘇帆審視,那繡履嵌珠繡金,非尋常人家所有。
……
男女蹲身躲在角落,許久,聽女聲一笑:“明月滿樓,應是賞花殤詠,閒庭雅步之時,奈何天涯逃亡,蹲身角落,致殺風景矣。”
蘇帆笑,後又嘆:此女不俗也。
男人握女手,輕道:“芸焉,我讓你受苦矣。”
至此,已明。
應是二人私奔,逃身而來。
夜色如墨染,明月掛空。
蘇帆身在暗處,觀。
男女蹲躲許久,見已安,足出。
……
男子寬衣緩帶,玉簪束髮,長相不俗。
女子紅暈粉白,如花似玉,一副大家閨秀模樣。
“纖纖佳人,奈何連夜與郎私奔。”蘇帆搖頭晃腦,一旁侍女掩嘴輕笑。
“你笑什麼。”蘇帆板起臉來。
侍女聲音清脆,“世上薄情寡意之人莫過於你,你倒憐惜起人家。”
蘇帆哈哈大笑,“本公子可不是薄情寡意之人。”
忽的,聽見‘咦’一聲。
蘇帆轉首瞧去。
那名芸焉的女子竟已拾起他掉落於地的摺扇。
那扇本是他最喜愛之物,實在疏忽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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