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4 開膛破肚(第1/2 頁)
是夜子時,費縣縣衙的公堂內還亮著燈。
二十餘名衙差無一缺席地圍守在堂內堂外。
或藉著明晃晃的光線擠眉溜眼。
或趁著堂內高坐的縣令縣丞不注意,幾個腦袋湊在一起低聲議論。
縣令曾順、縣丞周遙不是沒有聽到看到眾人疑懼猜忖的目光,但他們現在根本沒有心思素正堂內紀律,甚至同大家抱持著同樣不可思議又隱隱畏懼的心情。
“大人……範捕頭他們……莫不是撞鬼中邪了?
從晌午回來過後,便一直這樣一副呆呆訥訥的狀態。
能動能走,卻喊不答應!連眼神也那般空洞!
定是遇著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依下官愚見,大人還是請個道士來驅驅邪罷!”
縣丞周遙越看堂中被麻繩捆拴在一起的捕頭範小等人,越覺得事情過於邪門,於是不由自主勸說縣令曾順道。
這輩子做過許多虧心事的他,見此異象,心中早已虛得發慌。
但他到底是縣丞,官級僅次於縣令。
如不能保持泰山崩於前,他自巋然不動的穩重形象,又如何震懾旁人,讓人對他崇敬有加,沒有敬畏,他又如何從中牟利。
縣令曾順的注意力卻沒有在捕頭範小他們身上,對於周遙的提議,他置若罔聞,看著被範小他們抬回來的幾具屍體,整張臉寫滿了愁苦。
這幾人,旁人不識,他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即便沒有看過他們各自身上揣有的腰牌,他也知道,自己或許攤上了十分不得了的大事。
“老周!你能不能安靜一小會兒!沒見著本官正頭疼嗎?”
周遙聞言一愣,看看曾順,再順著他的目光往堂下望了望,明白過來,下意識地閉上了嘴。
但閉上沒多久,他又忍不住提醒曾順:“大人,這幾人既是國公大人門下的弟子,那他們如今死於非命,我們是不是該儘快將此事上報給國公大人知道?
再耽擱下去,萬一問我們一個延誤‘軍情’甚至知情不報之罪,可如何是好啊?”
曾順被他戳中心頭所煩,聲音不自覺拔高了幾分,隱隱含怒:“本官何嘗不知!上報上報,你說得倒是簡單,你以為只要上報就完事了嗎?
國公大人若問他的子弟們如何死的,又喪命於誰人之手?教本官如何回答?難不成要搖著腦袋說不知道?你覺得這樣能交得了差?”
人死在他的地盤,他若敢兩手一攤萬事不管,那城陽國公赫連白懷,就一定敢摘了他的烏紗抄了他的全家,讓他們甚至整個費縣的百姓,來給這幾個姓齊的陪葬……
若換在別處,這樣暴虐無道的事或許不會發生,可他們生在城陽——無君無主被赫連白懷把持著朝堂、掌控著整個城陽天下的邊陲小國——就什麼慘事惡事,都有可能遇見。
縣丞周遙自然也知道城陽國公的殘暴可怕,但他依舊覺得,死幾個鳴風派弟子而已,赫連白懷應該不至於雷霆震怒到派出軍隊將他們整個費縣夷為平地。
他們只要及時將事情上報,就不會被人拿到把柄。
屆時根據城陽國公的態度來決定是否深入探查,也未為不可。
若他根本不在乎這幾人的死活,那這件案子,也就沒了查下去的必要,豈不省心省事?
奈何曾順卻不這樣想,他既然已經抱上了赫連白懷這顆大樹,那比起成為枝條上隨時可能隨風飄落的枯枝爛葉,他更想借勢攀援。
不說讓自己的前途更加光明可期,至少不能可有可無,將來某一天,若因為某些人事惹了盛怒,他要捨棄他們,不至於連緩和的餘地都沒有。
只要赫連白懷有稍微一瞬的猶豫,那他們的結局,便可能變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