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1章 羿棋(第1/2 頁)
“哼。裴皎然野心勃勃,蘇敬暉又是個不頂事的。中書省大小事務都落在裴皎然手裡,不怪別人想取而代之。”張讓冷哼一聲,端茶飲下一口,“你想做什麼。”
聞言賈公閭指了指面前卷宗,“你先看看吧。”
張讓將卷宗觀覽,卷宗上已經蓋著御史臺的印章。顯然早就送到了御史臺,只是一直無人彈劾。其中不少是蘇家橫行鄉里的證據,還不乏蘇家和當地豪族勾連來往的行跡。蘇家雖然不在大族之列,但瘦死駱駝比馬大,而且又有一個在朝中為相的人,透過其自身的影響力讓人投奔他不足為奇。
“這卷宗可靠嗎?記錄卷宗的人現在身在何處?”張讓瞥了眼賈公閭,依舊保持著冷靜。
賈公閭道:“不過是御史臺的微末小吏,你只怕見了也不認識他。此前宮中就有流言,有宮女焚香夜拜神佛,說自己家人苦不堪言。祈求神佛保佑,嚴懲惡人。”
“這麼說陛下知曉此事?”張讓聞言,眼中有意外之喜,他將卷宗又瀏覽一遍後,冷笑一聲,對賈公閭道:“既是如此,你我何不如趁這個機會。將她二人一併除了。”
“不妥啊。”賈公閭道。
張讓輕撫衣袖,“二者皆是國之幹臣,自是能輕議。但是此事終究事涉中書令,箇中原委還是要告知中書令。”
挑撥裴皎然和蘇敬暉之間的關係,這樣的機會他怎能放過。蘇家橫行鄉里,又和崔家有所勾連,今日他便要一石二鳥,將蘇敬暉從中書令的位置上拉下來,也順便讓裴皎然被踢出朝局。
“此法甚好。”賈公閭捋著長髯。
“我雖被黜置在家。不過內侍省還有些人脈在,便由我來向蘇敬暉進言吧。”張讓起身,笑眯眯地看向賈公閭,“此事若功成。還望賈公您多幫襯一二。”
迎上張讓的上線,賈公閭笑著頷首。
待張讓離開後,賈公閭喚了門口候著的官員繼續進來唸奏疏。屋內一眾官員的聲音清越無比,他眉頭隨著聲音舒展開。心裡不由竊喜起來,幸好自己這些年都不同程度的提拔可用之才,如此他才能夠掌握每一處的動向。如今皇帝態度曖昧,若是自己能夠把握機會,未必不能成就一番大業。
倘若蘇敬暉這次真被拉下來,而裴皎然又後繼無望。偌大三省只有岑羲一人可以和他抗衡,而岑羲又是個閒雲野鶴的性子。屆時要如何還不是他一人說了算。走過大半生,事事皆不如權柄在手來的快哉。
這廂偷偷溜出府的張讓,已然登上馬車駛離平康坊。即使已經宵禁,但有賈府的手令在身上,長安大小坊隅依舊暢通無阻。
閉目靠著錦墊,張讓攥緊手中信箋。等馬車一停下,迫不及待地掀開簾子。拂開僕役想要攙扶的手,小跑著進了府門,直奔書房。
在書案前研墨,只待墨錠化開。握著吸飽了墨水的狼毫筆,提筆而書。
不過一會。張讓擱下筆,吹乾信箋上的墨跡,微笑道:“趙二,明天一開坊門你把這信悄悄送到西北角的宮門。讓那兒的守衛把信交給原正則。”
“喏。”跟進來的僕役低聲應喏。
信呈到原正則手裡時,他正在內侍省裡訓話。聽聞張讓有信給自己,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負責送信的軍士。嘴角浮笑,收信入懷。
“行了。年節將至,你們都給我提前十二分的精神,不要出亂子。否則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言畢,原正則一甩拂櫛轉身而去。
回到房中,原正則小心翼翼拆開信箋。展信而閱,目露錯愕。收了信,戴上風帽奔向中書省。
剛踏上中書省的廊廡,恰好撞上從政事堂出來的蘇敬暉。
疑怪地望了眼原正則,見他滿頭大汗。顯然是疾步而來,蘇敬暉正欲開口,卻見原正則伸臂一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