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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流得更兇，四肢依然不能動，眼皮卻在她的努力下抖了兩抖。

在她流眼淚以後就一直關注她狀態的周晨馬上發現了。周晨推一把抱著妹妹被奶奶擋在屋門口的大哥周陽：&ldo;大哥，抱屋去！妹妹能睜眼睛了！再耽誤就凍壞了！&rdo;

周陽一聽，不顧奶奶的張牙舞爪，把妹妹護在懷裡，倒退著用後背迎著奶奶的巴掌就往屋裡硬闖。周晨在旁邊把奶奶的身子一擋一別，給周陽爭取到了能擠進屋裡的空隙，周陽瞅準機會抱著妹妹闖進屋，小姑周紅英站在東屋門口尖叫：&ldo;別把死孩子抱屋裡來！滾出去！&rdo;

周陽一頓，也沒時間跟周紅英理論了，一轉身把妹妹抱到西屋自己家炕上。周晨跟進來，快速插好門，利落地跳上炕拿了兩床被子，一鋪一蓋把妹妹捂上，兄弟倆不顧奶奶和小姑在外面的叫罵，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淚流滿面的妹妹身上。

&ldo;小二，囡囡這是咋地了？咋不睜眼睛一直哭？&rdo;雖然周家堂兄弟裡周陽的排行第三，周晨排行第四，但只有自己同胞兄妹幾個的時候，他們還是會用母親在世時私下裡對他們的稱呼。周晚晚一直叫周陽&ldo;大哥&rdo;、周晨&ldo;二哥&rdo;，而周陽一直隨著母親的叫法，叫周晨&ldo;小二&rdo;。

&ldo;委屈地唄！奶也恁心狠了！囡囡是她親孫女，她咋就不盼著她點好，說扔就扔！&rdo;周晨憤憤地說，周晚晚感覺有一滴熱湯的淚水滴在自己的手上，接著是一隻手輕柔而珍惜地撫摸著她的頭髮和胳膊。

周晚晚聽到周陽也跟著抽了抽鼻子，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聲音帶著一絲哽咽：&ldo;你下午還去隊裡送糞不？&rdo;

&ldo;不去了！囡囡再給扔南山上咋整？我得在家看著。&rdo;

&ldo;囡囡這是餓的，再不想辦法早晚得出事兒。我下午也不去了，得想招兒給囡囡整點兒吃的。&rdo;周晚晚聽著大哥一邊說一邊悉悉索索下地的聲音。

&ldo;大哥……&rdo;周晨欲言又止，有周晚晚聽不明白的猶豫和擔憂。

&ldo;你別管。我走你就把門插好，奶罵啥你都別接茬，看好囡囡就行。&rdo;周陽還稚嫩的聲音中有著與年齡不符的沉穩和擔當，讓炕上一坐一躺的兄妹倆莫名地心安。

&ldo;你放心吧。早聽慣了，跟她置啥氣，我又不傻。&rdo;周晨一邊說一邊下地，接著是開門的聲音，周老太太的叫罵聲清晰了起來：&ldo;……喪了良心了！吃我的喝我的！養出一窩白眼狼……&rdo;

咣當一聲，門被大力關上，然後是上門插的聲音。應該是周晨送走周陽回來了。接著，周晨上炕，將周晚晚連人帶被子抱住。周晚晚感覺二哥的臉輕輕地埋在了自己的頸窩，很快，有淚水落在她的脖子上，一滴一滴，流了很久……

周晚晚的心因那一滴滴的淚水酸澀不已，也在這一滴一滴的淚水中變得柔軟而充滿希望。她回來了，大哥還是個小小少年，二哥也還活著，他們兄妹不會再被欺負，不會再做別人的替罪羊，他們會活得很好很好，會一直彼此陪伴，會擁有美滿幸福的人生。

不知過了多久，二哥的呼吸漸漸平穩，應該是睡著了，門外周老太太尖利的叫罵也停止了。周晚晚試圖動一下身體，還是不行。無論她怎麼努力，她的身體都不肯聽從意識的指揮。周晚晚一著急，用意識進入了空間。

進入空間她才發現，自己現在的模樣已經不是她當年被趙寶生殺死時25歲的樣子，而是一個瘦小枯乾的嬰兒。枯黃的頭